“你不是懒吗?吃多了应该躺着才对。”
“……”苏行撇撇嘴,“你刚才就是在笑我。”
“真的没有。”晏阑很诚恳地说,“只是觉得你喝完酒之后更可爱了。”
“……”苏行停住了脚步。
晏阑猝不及防地撞上了苏行的肩膀,他连忙止步,道:“不喜欢我这么说?”
苏行直接蹲到了地上,晏阑吓了一跳:“怎么了?不舒服吗?”
苏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指着地上一个新鲜的左脚脚印说:“晏队,你看它眼熟吗?”
“这不就是个鞋……我去!”晏阑掏出手机就按了一个号码。
“老陈!我晏阑,刚才你们派出所抓了一个人。”
“对,就是他!“
“他可能跟我手头的一个案子有关,你给我控住了!”
“我二十分钟后过去。”
晏阑拉着苏行站起来:“送你回家,然后我去会会那个黄毛。”
“我可以自己回去。”
“不可以。”晏阑不容拒绝地拉着苏行上了车。
晏阑把苏行送回家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胜义路派出所,在所长陈德勇的带领下直接进入了审讯室,陪同审讯的正好是刚才想让苏行到派出所做笔录的那名警察。
“黄毛”并不知道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是个被警察同事都称为“阎王”的人,他依旧是一副刀枪不入的态势,歪靠在约束椅上,一条腿不停抖动,斜着眼打量着晏阑。
晏阑面无表情地问道:“姓名。”
“#%*&”
“舌头捋直了跟我说话!”
“哟,年纪不大脾气挺大,别整那些虚的,这次关我几天?我得好好算算日子,要是七天呢,我出来还能赶上……”
“我问你姓名。”
那黄毛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李——岳——,岳飞的岳!”
“别侮辱岳飞了。”晏阑敲了敲桌子,“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不就是拿了点儿东西吗?!警察同志,这大晚上的让你加班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不过想想也是,加班还没加班费,搁谁都得生气。诶,你该不会是吃饭吃到一半被打断了才这么生气的吧?我跟你说啊,你们这就是不人道……”
“李岳!注意你的态度。”旁边的警察怕阎王发怒,连忙喝止了他。
“没事。”晏阑摆摆手,“让他继续,反正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有话赶紧说,死了就没机会了。”
李岳来来回回进了警局不下二十次,警察审讯的那些手法见得多了也就知道了套路,但是没有一个警察直接跟他说“死了就没机会了”。他先开始以为面前这个警察是闹着玩的,但当他看到对方眼睛里那种冷酷到骨子里的眼神的时候,一股寒意顺着脊柱直冲大脑,瞬间冷汗就下来了。
“你……你……我就偷了个东西,也罪不至死啊……你你你什么意思?你们不是不许严刑逼供吗?”
“就你这样的用不着严刑逼供。”晏阑冷哼了一声,“我们在命案现场发现了你的指纹和足迹,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我每次都戴手套!”
“那你就是承认是你了?”
“我……我我我不知道哪个是命案现场啊!我真不知道啊警官!真的不知道!”
“我给你提个醒,麒麟巷。”
“麒麟巷?……我我我我我想起来了,那就是个空房,什么都没有。”
晏阑沉默地直视着李岳,李岳更加害怕了,结结巴巴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李岳在六月底就瞄上了麒麟巷49号这户人家。据他的观察,这家主人至少有十天都不在家了,7月5号这一晚“月黑风高”,正是他作案的好时机。49号的门锁是最简单的那种一字锁,李岳凭借他多年溜门撬锁的经验,不出一分钟就把锁打开了。他在屋里翻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贵重物品,最后秉持着贼不走空的理论搬走了屋内的一个佛龛,还顺走了抽屉里的三百块钱现金。佛龛被他卖给了一个收破烂的,至于那三百块钱早被他赌输了,到现在根本不知道转了几手到什么人手上去了。
李岳屈服于晏阑的威慑,把前十年后八年的事全都交代了出来,涉案金额陡然增加,这一次再进去,估计没有个两三年是出不来了。
晏阑离开胜义路派出所的时候,几乎是被欢送出去的————今年胜义路派出所的指标提前完成了。
然而晏阑却没有陈德勇他们那么开心,李岳确实和张格的死没关系,麒麟巷49号内仅存的痕迹失去了调查的意义。
“我回来了。”
晏阑走到健身房,没发现苏行的身影。他又走上楼,二层客厅没人,苏行房间里面也没有人。
“苏行?”晏阑叫了一声,依旧没有人答应。
他在客厅转了一圈,见书房的门缝里似乎有光,便推开房门,原来苏行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法医病理学》、《尸体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