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适时,他吓得冷汗如注,不敢进退,屏住呼吸来了个敌不动我不动。
俶尔,对头的影子打晃,很快跑出几个黑衣,像上梁的猫儿,飞快跑过,手里都拿着家伙,看着不好惹。那杀气浸盛,如此露骨,稍微上道的一眼就能分出家养和外来,这来的可不是什么好货!
不是冲着自己来?
丁二探头,左右觑看,瘪嘴咋舌,心里头有几分得意:既然不是对付自个,多半是那俩公子哥儿得罪了人,给人记恨上,派了些人来□□拳。
本来他心中还有几分不忍和忐忑,这么一看,是个有污点名声的纨绔,拿来开刀倒是再无心理负担。
丁二伸手,抠了把脚底黄泥,往脸上抹匀,又在旧巷里倒腾了些煤灰,涂了个烧锅底,放开扎起的头发,把外袍脱下,里头的衣服反着穿,怎么凌乱不堪怎么来。待改装好,他捡了半块瓦片,埋头走上前去——
“大爷,吉祥如意,财源广进,求打赏,给口饭吃。”怕被认出声来,他还故意卷舌,拿方言说得囫囵不清。
听不懂无所谓,两只眼睛会看就行。
见来黑瞎子乞儿撞过来,拓跋珪和崔浩同时转身,前者蹙眉,略有些嫌弃,一边掸衣抨灰,一边小退躲避,但他很是慷慨,随手打赏一片银叶子;而后者显然更平易近人,不仅微微颔首,更是不嫌脏臭,搭手过来替他搀扶,怕给摔着。
丁二正欲探出的手一僵。
崔浩叮嘱几句,目光不动声色下落,落在那双破履上,心中已洞达,只是未开口,且看他意欲为何。
这时候,雪亮的刀子折光,将好打在崔浩后心,拓跋珪亦背向而立,未曾察觉,只有丁二面向前方,借错位遮挡,看了个真切。他心里觉得不简单,这可不像上拳教训,倒似快刀杀人,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
救不救?
念头在脑子里一瞬过,丁二几乎想都没多想,心一横,右手穿过崔浩的肋下,挽住他胳膊,佯装趔趄向外一挤,低声示警。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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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同一时间, 清溪桥畔,伏在草地和灌丛中的杀手跃出,手头挥舞钩链, 鹰抓挂在船舷上, 继而借力, 从沿河两岸飞去河心。
公羊月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内劲一涌动, 足踏船板, 直接将整个舟子击穿,在钩索的外拽之下, 须臾崩成碎片。晁晨回头瞟了一眼那泛着银光的链条, 只觉得这拖船的钩爪甚为眼熟,像是有谁从前与他说道过, 但一时半会又想不清楚何时何地何人。
晁晨还想再瞧看一眼, 但公羊月已扶着他腰身, 一飞冲天,教扑来的杀手迎面相撞扑了个空。才来没几日, 也不该是得罪哪位地头蛇, 思前想后, 只能和“开阳”有关, 他不由道:“公羊月,该是冲我们来的, 他们在南边果然有势力。”
本以为建康安全, 才敢分头行动,哪晓得天子脚下亦敢行凶, 想来北边势力潜伏于此,根植很深。两人心头有数, 一时间不得不承认“开阳”盟会起底细作暗探的计划,实在有先见之明,否则放任自由,只怕会出大乱!
山河破碎,飘摇之际,国不堪重负,便由侠客先行,却也是妙手。
公羊月骂了一声“麻烦”,既是说杀人麻烦,亦是说救拓跋珪麻烦,他们再厉害,也是江湖仇怨,万一这厮的身份泄露,那可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不只一星半点。想到这儿,心气难平,手上用剑是又狠又快。
那些刺客耳力上佳,自是听来,以为是放狠话,都稍稍散开,以包围之势严阵以待,谨防他剑刺缠脖。
可哪曾想,眼前的家伙从不按寻常人的思路行动,装了个样子见杀手警惕退避后,公羊月应付似地打了两下,带上晁晨,干脆疾冲开一道缺囗,那是跑得比脚底抹油还快。这强弱多寡眨眼掉了个个,杀手懵懂,人人都像给闷棍打了头一般。
半晌后有一人醒悟,喝斥道:“追啊!”
别说是那些黑衣人,就是晁晨,亦大吃一惊。真要论起单打独斗,搁公羊月那儿,不过砍瓜切菜,收拾完虽是耗时,但比起溜一串尾巴,该是省事得多。
晁晨不解:“不打?”
公羊月懒得解释,张嘴即是打胡乱说:“怕死。”
“看你有心情玩笑,这心倒是定了不少。”晁晨抚过心囗,松开握着刀柄的手,这追逃还轮不到他来压后。
瞧他那一脸不信的样,公羊月故意嚷嚷:“谁说是玩笑?我怕,一直怕,从前怕,现在更怕……”
晁晨闻言,被他那一串“怕”字绕得晕头转向,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