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也不知道缺多少,我瞧着你家管事账上收银一上午便有两百万两的进账,那座红珊瑚虽少见,却也不是稀世珍宝、仅此一件,世面儿价格约莫在五十万两,可你们以这种不公开的报价方式来拍卖,想必是不满足于五十万两的。”白少主缓缓道。
顾珠的小伎俩被肥羊给戳穿,也不脸红,还笑着夸道:“阿妄你好聪明。”
白少主垂眸,走到郭管事的记账处,抽了一张纸条,拿起笔写下‘百万两’二字,然后按了手印,又将条子交给顾珠,云淡风轻地说:“珠珠你看着填前头的数字。”
顾珠接过纸条,这纸条简直就是古代版的空头支票!这位阿妄同学,你确定你拿的出来?
一旁紧紧跟着顾珠的尉迟沅首先第一个表示怀疑,张口便对白妄道:“敢问白小爷你家是做什么买卖的?家中什么人当的什么官?呵呵,真是好大的手笔,你以为珠珠他傻啊?还信你这一笔空字纸条?”
白少主也不解释,只说:“珠珠,不好意思得很,方才我不小心看见了郭管事那红珊瑚珠报价的本子,上头的报价可比五十万两低不少。想来应该不是有人合起伙来捡你们将军府的便宜,而是这里的买家手里头的闲钱都花在之前的东西上了,现下再想买珊瑚珠,根本没有钱能拿出来,索性胡乱写了个最低价,比如一千两、五百两的,因此你这压轴的珊瑚珠很可能马上就要以两千五百两的价格被那边姓胡的员外给买走了。”
顾珠登时愣了愣,小脸一肃,紧张兮兮跑去郭管事那边检查登记的报价,越看脸蛋颜色越不好,跟郭管事说:“郭叔,这是怎么回事?”
郭管事看上去临危不乱,低声道:“先让人继续在这里记账,我去找五爷谈谈,要不然就直接撤回这红珊瑚的叫卖,不然咱们可亏大了!前头那些小件赚个两百万两,可他们实际也只比市场价高出五十万两,咱们这红珊瑚要是当真按照两千五百两的低价卖了出去,那么办这场拍卖可就毫无意义了,白忙活一场。”
顾珠可没想到还能出现这种事,都说了有压轴的红珊瑚珠啊,怎么也不可能当真出现这种群体性低报价!绝对是有人在中间浑水摸鱼,看出他们家这内外空虚的样子不值得畏惧,专程来捡漏的!
“不必,我让朋友帮忙报个高价,一会儿你直接宣布他得到红珊瑚珠就可以了,这种事情不必去找爹爹的。”顾珠说罢,立马返回去,对着新朋友白妄感激地笑道,“多谢,这数字我随便填一个,对外一会儿就称是你家得了,但不算数怎么样?”
白少主并不知道将军府搞这一出戏是要做什么,可若是缺钱那还不好办吗?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如此倒麻烦,遮遮掩掩,对你家声誉也不好。”少年平淡地说着,干脆拿过笔来,笔尖悬空顿了顿,最后填上了一个五,“方才便瞧见了,珠珠你跟我有缘,都有个五福的金钱坠子,我初次登门,家父常常教导我,说是到喜欢的人家中去,不能空手,这便当作是我的见面礼,你瞧着少不少?”
顾珠小崽子听见了几个叫人琢磨的字眼,忍不住也多看了看白妄几眼,白妄与他对视着,没两秒,率先挪开了眼,又怕自己说错了话,解释说:“我一见珠珠便觉着亲切,想着要长长久久地交往,只是你这样的世家,我那样的身份,除了钱,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能送的,还请不要拒绝。”
顾珠可不是第一回 碰到上赶着来送自己东西的公子少爷和小姐姐,他是来者不拒的,对谁都好,更何况面前这个为他解燃眉之急的白妄!
他喜欢白妄花钱的样子。
“我也一见你就亲近的,像是上辈子就认识。可别说什么身份家世,我朝还重文轻武呢,将军府算不得什么,还没有这十里扬州来往客商为大兴交的税费多。”顾珠猜白妄家里是做生意的,大兴不如何抑商,只是皇亲贵族不能明着跟老百姓抢饭吃,当官的人也不许做买卖。
“阿妄,认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真是恨不得再早些认识。”顾珠一高兴,说话便亲近地没了边儿,又惯常爱撒娇,拉着白妄的手就又晃了晃,“既然你说我们都有五福金钱,不如交换着戴?也好显得更亲近不是?”
白少主被晃着手臂,完全拒绝不了,站在明园的角落,在好些人的眼皮子底下,跟传闻中娇生惯养宠坏了的小侯爷顾珠交换了腰间的金子打造的铜钱福字。
顾珠一拿到人家的五福金钱,就叫灵哥儿给自己重新系上,他自己不会系,系完,双手张开像个小翅膀左右看了看,才又甜腻腻地说:“我戴自己的不好看,戴阿妄的好看。我得让爹爹也瞧瞧。”
说罢,小侯爷跟只毛茸茸的小幼鸟飞去找爹爹,一直跟顾珠寸步不离的铁柱谁都不管,快步追上去,灵哥儿同尉迟家的公子尉迟沅则没追上去,在原处等。
然这三人没什么话可说。
灵哥儿虽说不算是下人,乃远方穷亲戚的再娶夫人带着的小孩,但干的就是下人的活,尉迟沅不屑与这种下等货色为伍,绝不肯跟灵哥儿说半句多余的闲话。
但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