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二人飞身从塔顶越下,大雪盖过了膝盖。
“别...走...清,清兆..”
清兆吓了一跳,还是听出来了这道声音,快速低头伸手刨雪,清之心疼的看着他冻红肿的双手,把他拽开,脱下大氅把雪拂开。
清兆掏出夜明珠,看到雪地里埋着一个面容绮丽的少年,大片血迹混入雪里,后又被白雪覆盖,小心翼翼的把他抱了出来,脱下狐裘把他包住,回了客栈。
客栈门口,清兆先是喂他吃了一颗伤药,再小心翼翼的拿细雪搓拭他的身子,待到身子泛红起热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把人抱到了床上,紧紧地塞了进去,空隙处被他塞满了枕头跟汤婆子,床边烧了一排火盆。
清之取过一碗热汤药,递给了他,清兆小口小口的喂他喝着。
他的面容因为失血过多,淡成了白雪,一脸死相,却因寒冷,让血ye凝固,流血速度变慢,好在没受内伤,不然怕是早瞒在寒山寺的大雪中,悄然死去,待到雪化时才会有人发现。
一碗热汤药下肚,谢愠的脸色好转了一些,清兆脱下他的衣服,在他的伤口上涂抹伤药,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处,还有些刮伤,应当是逃跑中匆忙刮伤的,大的伤口在小臂处,显些把整块rou削下来,露出了粘着血rou脉络的红骨。
清兆看着这些伤口就能想象到当时的凶险,床上躺着的人命若游丝,好看的眉眼犯青,回暖后的伤痛让他在昏迷里都紧蹙眉头,清兆静静的看着他,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心思单纯,高傲的不可一世,却险些死在今晚的刀光剑影中,突然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心疼。
伸出手将他紧蹙的眉目舒展开,仔细的拉顺他的黑发,一根手指沿着额头,顺着鼻梁,点到了苍白的唇上,床上的人痛苦的“嘶”了一声,清兆立马收手,乖顺的从烛火里趴在床上看他。
...
行风端着药进入房间。
“小师兄”
“这是清哉师兄让我抓的药,煮好了给你送过来”
清兆回过神来,敛下心里的涟漪,双手接过药来道谢。
“帮我跟清哉师兄道声谢,天色深了,早些睡吧”
行风退出房间,轻掩房门。
清兆这才看到一旁抱臂站着的大师兄,低着头任由发丝遮住双颊,神情晦涩不明。
“师兄,今晚多谢你了,你先去找处空房间休息吧,今晚我照顾谢愠”
清之抬起头,嘲讽的看着床上的人,语气生硬。
“你谢我?你为什么替他谢我?
“我...”
清之打断了他的话,甩袖离开了房间,转身间,眼里含霜。
烛火被门风扇的微微晃动,慢慢的稳定下来。
一只手缓缓地伸出来,碰了下趴在床边的人,床上的人虚弱的躺着,颤颤睁开了眼,嗓子就像被扯住一样的涩
“...清..兆”
瞬间清醒过来的清兆,急忙去扶他,伸手拿了个枕头垫到床头上,小心的让他靠了上去。
“饿不饿,渴不渴,冷不冷,伤口还疼吗,你可小心点啊....”
谢愠打断他的话,对他笑了笑:“清兆,谢谢”
“啊?清兆一愣,看着谢愠虽然苍白但是风华绝代的脸,心里想着,这个小少爷不跋扈的时候,还真是勾人。
挠了挠头,“举手之劳,区区小事”
“嗯”谢愠疲惫的闭上眼,不再多言。
清兆也没再不识趣的去叫他,一直看着他出了神,直到床上的人传来轻微的鼾声,才收回了视线,却又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大胆的凑了过去,亲在了他的额头。
当那一刻,清兆的瞳孔急剧收缩,像是一颗烟花悬挂天空,本无意与明月争辉,却又突然炸开,心chao澎湃。
“嘭”
未关紧的门被风一划带过,惊醒了茫然的少年。
清兆心脏疯狂跳动,为刚刚的荒唐一幕,咽了咽口水,镇定自己去把门锁死。
走廊拐弯处,一道白色挺俊的身影面对着墙壁,两边发丝垂下挡住眼里的戾气。
清哉透过房间的窗户,对着走廊那道身影叹了口气,示意行风把窗户关上。
行风关上窗户坐到清哉旁边,担忧的问道“大师兄不会出什么事吗,小师兄他...”,一旁的行缨听到了清兆,耳朵动了动,也跟着坐了过来。
清哉抿了口茶,淡然开口:“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局中人置身事内,难逃本心。”
...
大雪满撒长安城,霜花晶莹塞白玉。
谢愠躺着床上,除了那日突然醒来,之后便一直昏睡着,期间还发了几次高烧,清兆心急如焚跑上跑下,不仅把清哉跟行风天天请过来,更是把长安城最好的郎中请了过来给清哉打下手,自己更是在屋里搭了张简便的小床。
行缨有些无奈,拉他到一边去,掏出一块牌子:“不如请御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