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中萧倚靠在灶台旁,看着许文昌洗米煮粥。
许文昌笑了笑,“这世间男子,谁不想考取功名的?”
曲中萧撇撇嘴,“我就不想啊,天天有吃有喝不就行了,干嘛非得给自己找罪受呢。”
许文昌背着他,“人各有志嘛。”
“哦?那许兄,你的志向也是考功名?”
“算是吧。”许文昌应了一声。
“那你这回考得如何?”他见许文昌从贡院出来神色淡然,不像在里头绞尽脑汁的样子。
许文昌见米水煮沸,把锅盖拿了起来,用勺子拌了拌,“还行。”
曲中萧不通文墨,虽然知道这许文昌大约有些才学,可也不确定厉害到何处。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他娘惊叫一声,“相公!”
曲中萧猛地转身就跑,直奔他爹娘房中而去。
一进房门,就见他娘坐在床头,抱着他爹的半身,呜呜直哭,一张绝色脸上梨花带雨,手中攥者一方白帕子,颤抖不已地去擦拭他爹嘴边血迹。
曲中萧走近了才看到,地上几处零星血迹,从他爹的嘴边,到身上,到他娘的裙摆下来,曲中萧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箫苍苍抱着他爹,思绪全无,只知道哭,“相公,相公啊。”
曲中萧冷静下来,转身就走,“我去请大夫。”
☆、文曲星心善种恶果 九尾狐情深作杀孽
老大夫坐在床前摸着胡须为曲秀才把脉,神色沉重,半响之后放下手来,对站在一旁的曲家母子摇了摇头,“曲夫人,你家老爷这是油尽灯枯之相,你们要有个准备。”
箫苍苍听得愣住,“怎么会?我家相公还不到四十啊。”
老大夫起身,“他是自己把自己熬成这样的,与岁数何干?再说,你家相公幼时可能有顽疾未曾根除,体质本就不如一般人。”
箫苍苍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惊,可顾不上细思,只跪地拉住那大夫,“大夫,你救救我相公吧,他,他是个好人哪!”
老大夫见惯了生死,一把扶住箫苍苍,“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可我也不是再世华佗,有些事是没法子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曲中萧也被吓得愣住,呆呆站在一旁,反倒是许文昌冷静着,把那老大夫送了出去。
回来见到这曲家母子都是一副失了心神的样子,有些不忍,正要开口劝慰。
就听箫苍苍说话,声音低哑,“你们都出去。”
曲中萧不放心地看了看她,凭他娘对他爹的这份痴心劲儿,她干出什么来曲中萧都不意外。可箫苍苍主意决绝,谁能劝得动她。
曲中萧和许文昌出去后,箫苍苍在床前坐了半响才回神,扭过头去看曲秀才,一只白嫩玉手抚上他苍白的脸,箫苍苍有些凄惨地笑道,“相公,是不是我害了你?”
曲秀才原来在八岁之前确实是个灵秀聪慧的孩子,作诗写文都信手捏来,后来之所以变成这般愚钝样子,旁人都以为是因为在八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把脑子烧糊涂了。
可这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曲秀才的那场大病的元凶乃是箫苍苍。
人有三魂,方才完整,她使了禁术,盗走了曲秀才的半魂。这么做是为何,自然是为了情之一字。只有少了缺了魂魄的人才会被轻易控制了心神,约束情感。
箫苍苍垂泪坐在床前,眼神温柔又痴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曲秀才,如当年初见一般。
她爱这个人,已经有一百五十多年。
一切都是孽缘!
箫苍苍本是青丘地一只小小狐妖,修炼千年而成,妖Jing每逢百年必有天劫要受,躲过了功力便可更进一层,躲不过的话自然魂飞魄散,不复存在。
所以妖Jing们在天劫这一年都会寻好地方,早早藏起来,躲避天劫。
箫苍苍那时候气盛,她是青丘地难得一见的九尾紫狐,又有近千年的修为,自以为天不怕地不怕,连天劫都不放在心上。
直到那日,天雷地火齐齐往她劈来,直把她劈得现了原形,她死到临头才知道怕。
一时间找不到好的福地洞府可去,竟然胆大妄为地逃上了天庭。她慌不择路,冲进了文昌殿,打翻了文曲星君的砚台。
小小狐妖,擅闯天宫,本该罚入轮回,永坠畜生道。
可文曲星君看了看外面的天雷,又看了看趴在案桌上的小小紫狐,猜到她是为避天雷才闯进天庭,竟一时慈悲,让她留在殿内躲过一劫。等到天雷过后,才吩咐殿中仙童将她送下凡去。
这在文曲星君心里大约是件不足挂怀的事,可箫苍苍自此着了心魔。
她想过好好修炼,哪怕需要用上千年万年的时间,她也愿意。只要能修成个仙家,到时候名正言顺地上了天庭,自然可以时时见到文曲星君。
可后来没过多久,她便听闻文曲星君下凡渡劫。
她使了手段,硬闯地府,查到了文曲星君的转世。
幸好那时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