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爵听着他时不时一声叹气,最后实在被他叹得无奈,只得开口道,“你叹什么气,快点睡。”
燕无怀本以为他睡着了,却不想听他开口,正好有了个倾诉的机会,他翻身侧躺,面对着严爵,“严道兄,我睡不着!今天这事儿实在堵得慌。”
严爵开口,“天条天规有定,犯了就该承受结果。”
燕无怀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严爵淡定从容地告诉他,“九尾狐明知故犯,实则罪加一等,如今这结果是最合适的了。”
燕无怀坐起身来,“我明白,我只是想她不过是因为喜欢了一个人,却招来这么大的祸事,唉!”
严爵片刻无言,最后只说,“她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这就是过错。好了,快睡!”
燕无怀见他一副言辞冷硬的老道模样,歪身躺下,噘着嘴道,“所以我不做神仙!免得让人拘着,连喜欢个人都不行!”
他喃喃自语,严爵却是听在耳中,顿时睁开了眼。
“我才不想做神仙!喜欢个人都不行!”当年宋允也是这么说的!
严爵扭头看向无怀的背影,百年前的回忆涌来,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宋允的?他教训他,“少胡言乱语,仙家要有仙家的样子,岂能不守天条仙规!”
如今想来可笑,他当时不过是昆仑的一个修道弟子,居然理直气壮地教训天庭的恒玉灵君。
宋允也是面软好说话,让个凡人教训了,也不敢反驳,只低了头小声辩解,“我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过了两日,曲中萧总算恢复了常态,压制住了妖气,只是神色恹恹。崔掌柜见状,便收了那捆仙索,继而告辞,回京师客栈去。
曲中萧摆了摆手,将燕无怀和严爵也一并送走,“我自己安静两天,你们也回去吧。”
如此一来,三人便都离去。曲家这小院里只剩了曲中萧和许文昌。
许文昌不知具体发生何事,他从言语间猜测到了曲家父母必是遭了变故,可曲中萧不愿意说,他只好不问,终日熬粥煮汤,打扫归置地忙着曲家内外事务。
如此到了第七天的早晨,他正在院内扫落叶,曲中萧从他爹娘房中出来,手里拿着一方砚台和一支毛笔,那砚台缺了一角,毛笔通体黝黑,比一般的毛笔略长了些。
他把那砚台和笔往地上一扔,让许文昌一并扫了。
许文昌捡起来看了看,想来这是曲伯伯的物件,若是这么扔了,他担心曲中萧日后要后悔,所以便自行放在了自己屋内,想着若是曲中萧想要寻回,自己便拿出来还给他。
曲中萧在他爹娘房内坐了片刻,往日里他最不爱回这间宅子,因为嫌这房子寒酸窄小,他终年找着理由四处游玩。可如今真正打算离开了,却又不是那么情愿。
他收拾了一些箫苍苍的旧物,打算带回青丘地,他定要查清楚他爹娘之间究竟是如何。下午时分,他琢磨着言语对许文昌道,“许才子,我要出门一趟,不知何时才归。”
许文昌突闻此话,愣了下,“你要去哪儿?”
曲中萧没答,只说,“这院子你若是喜欢就继续住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许文昌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再说这崔掌柜三人奔忙数日,总算得以回去。
可到了京师客栈门口,却发现了不对劲,从外看去,京师客栈一如既往的人烟稀无,安静如斯,可崔掌柜走近了便发现阵法被破了。
他每次离开京师客栈都会在客栈外设下阵法,可目前看来,这外面的阵法被破了,而里面的锁妖阵不知如何。
及至几人再靠近些,就发现客栈妖气阵阵,连伏仙草都没能压制住。
“糟糕!”崔掌柜如此喊了一声,当即跑了进去。
燕无怀扭头看了一眼严爵,见他也是神色凝重,便知真的坏事了。
两人紧跟上去,从大门而入,进门一看,那厅堂中的锁妖阵也被破除。
屋内桌椅凌乱,翻倒了一地,可不像经过打斗的痕迹,倒像是被翻箱倒柜弄得凌乱。
崔掌柜先是高喊了一声,“瘦高个!”
无人应答,他一边小心前进,往柜台处走去,一边又喊了一声,“矮胖子!”
还是无人应答,柜台处也被翻得凌乱,而那始作俑者正猫在崔掌柜常躺的那张太师椅上,舔着手指,见他们过来,一脸神色得意地朝他们发出尖利的一声“喵”!
这是个身着黑衣的少年,眼神又亮又Jing,满脸妖气!
是那只小猫妖!
崔掌柜皱眉,先是想,那小猫妖刚刚成Jing!如何有这般能耐从他的收妖袋里出来!
可不容他再细想,那少年猛地飞扑起身,身姿矫健地就朝他们扑来,那手成爪形,指甲尖长,直奔了崔掌柜的脸面而来。
☆、闻机菩萨现身抓灵猫 蓬莱师徒斗气忘严爵
崔掌柜说这小黑猫是刚刚成Jing,偷跑到人间来玩,才误入平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