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中天巧舌如簧,“目前知晓此事的人尚且不多,我到时候竭力辩驳,想必各派道人也不会全然听信蓬莱的一面之词。我在昆仑多年,相交道友无数,要骗过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贺兰端方停了做法的手势,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似乎真的在琢磨他的话。半响之后,他扭头看了过去,笑了一下,“有道理。段掌门威风百年,声望自然不会被蓬莱的一面之词就毁了。”
段中天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骤然松了口气,“张道长,那赶紧松开这些藤蔓吧。”
贺兰端方轻笑两声,没有回答,忽然转言道,“段掌门可知我是如何变成这贺兰世子的?”
段中天与他相识颇久,早在一百多年前,他便认识了这位张道长,那时候他还是人间的一名道士。当时的皇帝痴迷道术,四处遍请高人道士进宫交流,这位张道长便是这般入了宫,并且取得了皇帝的宠幸,在人间做了足足二十年的国师。
此间他与段中天相识,一开始,这张道长表现出对昆仑派相当推崇,对段中天极为欣赏的姿态,各种设法相助,使得昆仑派由此在人间名望极高,吸引了众多道人前往参拜,至此人才辈出。
后来他卸任了国师,两人便断了联系,直到十来年前,平阳侯府忽然传信昆仑,邀请他段掌门到平阳侯府共谈道法。段中天知道那平阳侯是个外行,本不愿去,但那信件中又附言说,张道长也在,请他一同到来。
段中天对这位张道长还是很怀念的,毕竟当初在他的帮助下,昆仑名望至高,而这些年眼看着蓬莱一步步追了上来,他也是心急难耐,便前去平阳侯府应约。
可到了平阳侯府,他才发现约他的人竟是那六岁的贺兰世子。
他记得极其深刻,当时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的贺兰端方,坐在一张宽大椅子上,神色从容地对他道,“段掌门,一别数十年,你可还好?”
那声音也是个nai声nai气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段中天时至今日也没想明白。
若是张道长易形成贺兰端方的样子,没理由可以一直保持十来年,还能一天天长大,完全看不出一丝破绽。他那时候也问过贺兰端方这问题,但他没回答,只是笑眯眯地告诉段中天,“这是个秘密。”
如今他突然提起,段中天心中一顿,觉得并不是个好兆头,他没有接话。
而贺兰端方也不等他回答,自己倒是和盘托出了。“这是一种禁术,一种吞噬魂识,占据rou身的禁术。我把这小世子的魂识吃了,然后我的魂识藏进他的身体,我就成了他。所以……”
吞噬魂识,躲在暗处偷听的几人均是面面相觑,这种禁术几乎是最为恶毒的,魂识一没,当真是从此消失,这妖道如此伤天害理,决计是不能留的了。
贺兰端方又缓缓道,“所以啊,如果你段掌门这个招牌还能好使,不如就让给我吧。”
此话一出,段中天眼皮跳了跳,这妖道今日是绝不会放过他了,他停止了谈判,陡然出手,集齐全身气力,狠狠地劈向围着他的层层藤蔓。
可那藤蔓上还有一层真气所在,他并不能拼过,几道凌厉剑气过去,还是徒劳无功。
贺兰端方见状,微笑着说,“段掌门这是信不过我的法力吗?何必再做无畏挣扎。”
与此同时,他以手为爪状,伸出半空,一股真气逐渐凝在掌中,正是要准备将段中天的魂识剥离出来。
云立变等人见此时机,正是时候,他朝逍遥散人看了一眼,双方心有灵犀,云立变的执扇便当即飞了出去,朝着正在施法的贺兰端方而去。
贺兰端方运功途中见此状况,当即抬起另一只手,将那飞来的执扇一掌震开,他正在运功施法,不能轻易中断,只能分心去对付这不速之客。
可饶是如此,一马当先的云立变竟然不敌贺兰端方的一半法力,被他一掌真气直击退了许远,横撞在了后方洞壁之上。这实在出乎几人意料,虽知这妖道法力高强,却不想竟如此厉害。
逍遥散人紧接而上,一把拂尘真气暴涨,旋飞着直冲过去,贺兰端方又是一掌真气而来,将其打了出去。贺兰端方对着他们轻蔑一笑,“不自量力!”
那夜在蓬莱他因耗费真气过多,他才没动手收拾他们;后来又见闻机菩萨带着智灵猫而来,他才不得己离去,放他们一马,谁知还有送上门来的一天,那他就不客气了。
随即他一掌举起,一股真气自掌中而出,朝着逍遥散人而来,将其困住,随着贺兰端方手掌的移动,逍遥散人渐渐被他拉近过去,及至双方只有一臂距离。只见逍遥散人浑身真气扩散,正是被贺兰端方源源不断地吸取过去。
云立变见状,赶忙飞身过来,想要解救逍遥散人,岂知他一靠近,便也落入了贺兰端方的法力之中,两人的真气均源源不断地被贺兰端方吸取过去。
这是何种妖法!云立变当即一惊,大声对后方的严爵等人道,“不要过来!”
若他们几人的真气道行都被贺兰端方吸取过去,那可就不得了了。严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