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活?”方佑生抬眼,“找什么活?”
“我……我……”陆歌识两只手在背后不安地搅弄,急中生智道,“就是因为找不到所以才要找啊!你看我都饿了多久了。”
方佑生眼神明显存疑,不过还是顺着他道:“不必了,你就住在府上,白天干些杂活。要吃要用的都和陈伯说便是。”
陆歌识不情愿这样被关在这方寸之地,他走到方佑生面前半跪下,巴结地给男人捶腿,又将眼睛睁得水灵且无辜:“我不会逃跑的,可我是只野狐狸,安分不住的。方爷,您给我点时间适应嘛,不然您一上来就看犯人似的看着我,过几天我只会更不服呀。”
他这声“方爷”叫得娇而不媚,软得恰到好处。
方佑生伸手揽住他的后颈,目光深沉:“最晚一个时辰要回来,否则,你就是自讨苦吃。”
陆歌识被男人的威严逼得有些喘不过气,体内无端生出一种食物链之间独有的、被征服的恐惧。
他愣怔地对望着方佑生的眼睛,片刻,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这方佑生,带着块狼纹玉佩,就真把自己当狼了?
为了节省时间,陆歌识飞檐走壁地赶路,将一连串的瓦片踩得劈里啪啦响,最后踏着月色落在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只见巷子幽深,尽头处点着一盏油灯。
油灯是被一个老妪拖在手中的,她在夜里仍撑着一把鸦黑的纸伞,听见声响,缓缓从伞面后露出一双Jing明的眼睛。
“鸦婆婆!”陆歌识激动地奔到她面前,“您可算来了,我都差点饿死了!”
这鸦婆婆乃是乌鸦的化身,没有名姓、神出鬼没。陆歌识是在下山后偶然碰到她的,从那之后,他发现只要按着鸦婆婆告诉他的地点和时机去行事,就没有劫不成的说法。
自从到了这京城,一筹莫展的陆歌识一直盼着鸦婆婆来拯救自己。
刚刚吃饭时,他一看见从门框上落下来的乌鸦羽毛,就立刻下定决心要出来找婆婆。
如果方佑生不同意,他哪怕半夜摸黑,也一定要溜出来。
鸦婆婆上下扫他一眼,嗓音十分嘶哑:“你这不是油光满面得很?贼都能住到捕快家里去,真不知你想的是什么。”
“我被他抓住了。”陆歌识耷拉着眉眼和嘴角,“我也不想住的。”
“他不把你抓到衙门,反而把你带到了府上?”鸦婆婆摇头,苍老的手指点了点陆歌识的额头,“你这个小狐狸,哪儿哪儿都Jing,偏生一颗榆木心。我看你啊,被别人当成小倌养了都不会晓得的!”
“婆婆!我分得出好坏!”陆歌识不甘心,“这么些年,想弄我的人可多了去了,我还能分不清?”
“哼。”鸦婆婆轻蔑地说,“就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陆歌识只当鸦婆婆是在担心自己,他摆了摆手:“婆婆,您快告诉我现在该去哪儿找活吧。东面有个寡妇的小儿子发高烧,吃不起药,就快活生生病死了!”
“三天后,青雀楼,找一个穿翠绿锦袍的人。”鸦婆婆说,“他会一个人在二楼偏房里等ji子,你只要提前蹲守在门口,代替人进去就是了。”
陆歌识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怎么是这样要勾引人的差事。”
“谁让你代替人勾引他了么?你进去随便喊两声爷,再找机会刺根迷魂针不就是了?”鸦婆婆嫌他笨,“白瞎了你这张脸。”
他这辈子头一次叫爷还是在刚才讨好方佑生的时候叫的。都说狐狸天生会勾人,陆歌识想想那声“爷”给自己换来的好处,忽然觉得人类会叫狐妖狐狸Jing也不是毫无根据的。
“那……那我试试。”
陆歌识为了赶早回去,走得急,没有听见鸦婆婆在身后轻声道:
“都扎进狼窝了,还想着什么劫富济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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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歌识大汗淋漓地冲进大门时,方佑生正悠然自得地在院落里饮茶赏月。
见到陆歌识的狼狈模样,方佑生朝他招了招手。
陆歌识站在原地不动,小声地说:“我没迟。”
“知道。让你过来。”
“做什么啊?”陆歌识不情不愿地挪着步子过去,站在方佑生身边。
方佑生大掌一揽,像是懒得多说一个字似的直接把陆歌识的耳朵按了出来,翻来覆去地将他的耳朵揉在手里把玩。
陆歌识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他木头似的坐在方佑生腿上,任由男人蹂躏自己的狐狸耳朵。
“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变出来吗?”陆歌识低声反抗道,“这样我会吓到的,小心我什么时候急了咬你一口。”
方佑生餍足地感受着缠绕在指尖的绒毛,轻笑一声:“就你?咬我?”
“……下流。”
“说什么?”
“您请~”
【作者有话说:芜湖!除夕快乐~】
第3章 被方佑生抓走啦!
上一次别人帮陆歌识梳毛,好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