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想陪沈云星去,他很乐意和沈云星一起出去玩,还是去沈云星心心念念的家乡。
但这次并不是单纯的旅游,也不是去捕捉沈云星的过去,而是陪着沈云星——以季南夏的身份,作为一个旁观者和参与者,去回忆他们两个的故事。
季南夏只是跟他提过沈云星,没有跟他讲过他们之间的细节。
季北秋控制不住地开始幻想。
以前的沈云星在季南夏面前也会那么听话吗,也会那么无条件地信任他吗,也会那么信赖他吗?
他很嫉妒季南夏能见到高中时期的沈云星,应该会比现在更有少年意气。
可能会因为考差了难过,也可能会因为打赢球兴奋,错过了沈云星那么多年,太可惜了。
他应该在篮球场碰到沈云星的第一眼,就把他拐走,而不是让他被季南夏拐走。
季北秋越想越出神,是手心剧烈的疼痛把他从Yin暗的情绪里拽了出来,他低头一看,手心里全是自己掐出来的指痕。
很深,很红,像是下一秒要渗出血一样。
但季北秋却无所谓地把手揣进了大衣的兜里,很凉,像是摸到了块冰。
杭城离京城不远,只要两个小时就行,而现在差不多已经飞了一半的航程。
季北秋睡不着,也不想睡,为了专心陪沈云星,他也没带电脑准备出来处理公务。
他只是靠在椅背上,安安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沈云星一个小时。
季北秋的目光很浅,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又好像藏着光,像是想捉住什么东西。
直到漂亮的空姐走过来提醒他们飞机快要降落,季北秋才缓慢地收了视线,沈云星还没轻重地靠在他肩上。
季北秋也没觉得肩膀麻,他先是尝试着喊了几声:“云星。”
但沈云星的耳塞看起来太好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季北秋垂下眸,伸手把沈云星没靠在他身上的耳塞摘掉了。
季北秋这才发现,沈云星的左耳上有颗红色的小痣,就长在紧贴耳骨的地方。
他没多看,重新喊了几遍沈云星的名字。
这次沈云星听见了,他先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梦呓,脑袋胡乱地在季北秋的肩上蹭了蹭,手臂不怎么讲道理地横了过来,抓住了季北秋风衣的下摆。
季北秋重新喊了声:“云星,快到了。”
他边说,边顺手把沈云星另外只摇摇欲坠的耳塞摘了下来。
沈云星的右耳被压得有些红,他刚睡醒,神智不清地把脸上的眼罩摘了下来。
不太适应外面强烈的光线,沈云星先下意识地眯了眯了眼,眼前就被季北秋挡住了。
掌心还是凉的,覆在刚睡醒酸胀的眼睛上还挺舒服的,沈云星又无意识地哼唧了几声,没骨头地重新倒在季北秋的身上。
躺了一会儿,他才眨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可以了。”
季北秋心领意会地放下手,沈云星的眼睛模糊地含着水光,眼眶有些红。
他想抬手揉眼睛,却被季北秋制止了。
“不要揉。”季北秋说,“越揉越红。”
就像是刚哭过一样。
元旦来杭城旅游的人很多,季北秋拖着箱子跟在沈云星的身后,行李箱的拉链季北秋最后还是帮他修好了。
沈云星对杭城熟,闭着眼睛都能摸准路,直接带着季北秋出了机场。
杭城的冷和京城的冷不一样,是shi冷,沈云星也好久没回杭城了,还是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他的鼻头更红了,稀奇地回头看了眼还穿着大衣的季北秋,问道:“你不冷?”
季北秋说:“还行。”
他的体温从生下来就便冷,但事实上他根本不怕冷,换句话说,他很耐寒,也很耐热。
元旦机场人多,沈云星提前一步约了车,他靠车牌号找到了那辆车。
司机师傅提前注意到了他们,下了车帮着他们把行李箱扛到了后备箱,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去杭城酒店是吧?”
他讲话的时候带着本地人特有的口音,沈云星到了杭城看起来心情都变好了,他眉开眼笑地用着方言跟司机道:“是的,谢谢师傅。”
杭城的方言听起来都是糯糯的,沈云星的鼻子还有些塞,听得季北秋一顿。
沈云星坐上车后发现季北秋还没上来,纳闷地回过头喊了声:“哥。”
季北秋这才长腿一跨坐了上来,他和沈云星一人坐了一边,但他人高腿长,手臂也是,毫无顾忌敞开的时候贴得沈云星很近。
他偏转了下脑袋道:“你讲方言很好听。”
沈云星的脖子上围了围巾,车里打着空调,没外面那么冷。
他的手指也被冻得通红,把围巾往下扯了扯,扭头看了季北秋一眼,小声嘀咕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那时候就说听不懂。”
季北秋却短暂地勾了下唇,不在看沈云星,反而转头去看外面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