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不就是睡一间房吗?”沈云星小声地嘟囔着,“我和他连一张床都睡过了,还怕睡一间房?”
想到这沈云星突然好受了多,他挺起胸膛,昂首挺胸地就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到了季北秋的问话:“你想睡哪张床?”
他很放松地靠在墙上,稳重的风衣都被他穿出了痞里痞气的感觉,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来撒谎被戳穿的窘迫。
沈云星听天由命地随手挑了张床:“那个吧,靠飘窗的那个。”
他刚指完,就像是ru燕归林般扑到了自己挑完的床上,酒店的床是席梦思的,扑上去的时候软绵绵地往下陷了一塌。
沈云星还有点分寸,最起码没把脚也放上去,他懒洋洋地在床上滚了一圈,才懒散地掀起眼皮:“你干嘛只定一间房啊?”
其实一般朋友间出去旅游,都会定间标间,两张床反正也互不影响,但沈云星的屁事多,他怕被人影响到。
不过既然是季北秋……好像也没什么事。
季北秋走到另外张床坐上,微低着头看着毫无防备躺在床上的沈云星,他的手撑在背后,又忽然抬起头看了看白炽灯:“我害怕,行不行?”
沈云星靠着腰发力,从床上坐了起来嘲笑季北秋:“怕什么,怕黑啊?”
“嗯。”季北秋点了点头,没什么压力地承认了,“怕黑,不敢一个人住。”
他又重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骼在碰撞间发出响动,继续道:“先整东西吧。”
“房间订都订了,你住也住进来了,总不能还搬出去吧?”季北秋道,目光在沈云星被厚重羽绒服盖得严严实实的腰上一划,他轻笑了声,“还有——”季北秋意有所指地道:“腰不错。”
沈云星就是只呆头鹅,他得瑟地翘了翘脚,炫耀道:“我可是会空中拉杆的。”
沈云星说想在杭城多待一会儿,所以他们订的机票很早,整完行李也才十二点,正好是饭点。
整完行李的沈云星已经Jing疲力尽了,这次他脱了鞋,蜷缩在床上更加像条被拍在岸边的死鱼。
季北秋觉得挺有意思的,拿出手机,正对着沈云星拍了张照片,他没关声音还开了闪光灯,生怕沈云星不知道。
把头埋在被子里的沈云星跳了起来,顺手牵起枕头就往季北秋的方向走。
季北秋没闪没躲,把枕头抱紧,这是他来杭城第一次展眉笑:“小气鬼。”
他看出来沈云星又要生气了,把枕头把他怀里一塞,假装把照片删了,哄骗道:“删掉了,别生气。”
沈云星这才收回快要踹出去的脚,被季北秋这么一逗,他也不犯困了。
终于回忆起了来杭城的正事,他把刚脱下的羽绒服穿上,兴奋地道:“哥,我带你去吃饭!我们以前经常吃的那家私房菜,应该还开着!”
也不知道季北秋是没听见,还是连那家私房菜都忘得彻底,他只是敷衍地笑了笑,唇形漂亮的微笑唇勉强抬了抬。
季北秋把沈云星遗落在桌子上的围巾捞起,帮他围在脖子上,打了个漂亮的结后,才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私房馆是对老夫妻开得,藏在深街小巷,从不打广告,来吃的几乎都是常客,或者无意摸索到的。
但平日里也不冷清,元旦的时候更加是个好地方,和外面人头攒动,排成一长列的参观不一样。
沈云星他们运气好,正好赶上最后一个位置,他熟练地用季北秋爱听的方言点了好几个菜。
老nainai长得慈眉善目,细心地用娟秀的字体记下菜单后,才道:“好久没见你们两兄弟了。”
沈云星以前来得真的太频了,老人家的记忆里不是特别好,但季南夏和沈云星两个,一个长得俊一个长得清秀。
两兄弟天天来,她印象还是很深,隔了这么多年见到还是能认出来。
沈云星倒是有些诧异,他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笑眯眯地跟老nainai打了个招呼:“阿婆,好久不见。”
生意忙,老nainai也来不及和沈云星多聊几句,就又被人叫走了。
沈云星给自己倒了杯茶,泡的还是龙井,他不喜欢喝茶,只觉得是清苦清苦的,应该挺解腻的。
他藏在桌子下的脚碰了碰季北秋,等他抬起头来才兴高采烈地道:“还记不记得这家店的东坡rou,我印象里真的很好吃,那个肥rou一点也不腻!”
沈云星的脚又无意识地蹭了蹭脚下的皮鞋:“还有糖醋鱼,我好久没吃了,吃了那么多店还是这家的最好吃,酸甜正好,鱼rou还是酥的!”
等不到季北秋的回应,沈云星兴奋地处于自言自语的状态里很久,才意识到不对。
他不满地问季北秋:“你还记不记得啊?”
“没印象了。”季北秋漠然地说了一句,抬起杯子抿了口茶,评论道,“茶挺苦的。”
“哎?”沈云星噫了声,重新拿嘴唇碰了碰茶水,细细品味了片刻,“苦吗?”
季北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