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秋桐的神色更冷淡了。他盯着纪峣微微发颤的腰,那里的衣物被撑开,显出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形状,心口一抽:“纪峣,你给我站直了说话。”
于思远上前一步,扶着他慢慢站直了身体,刚才纪峣忽然整个上半身折下去时,于思远几乎都不会喘气了。他看了眼蒋秋桐,这人大概也后悔了吧。
卖惨果然不适合我。蒋秋桐微微蹙了下眉,想,我连看到纪峣心疼都心疼。
看到他弯腰的时候就更不行了。大概是人真的老了,心肠软了,他发现他真的见不得这个,哪怕对象是他自己都不行。
身上的伤口很痛,他连夜出院这么一番折腾的恶果,就是感到背后有什么裂开了,正往下渗着什么ye体。蒋秋桐抿唇,脸上更冷了。
他转身回了卧室:“你们走吧。”
他还是做不到——看了温霖的下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怜悯不是爱情,感情是哪怕耍手段也强求不来的,他做不出暴露自己伤口去博同情的事。那种廉价的感情,他还不屑去要。
就让他做回纪峣心里那个永远不会痛,永远打不倒的大魔王吧。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学年轻人拈酸吃醋那套做什么呢,真是跌份儿。
这老男人此时陷入了深深的低落和自我厌恶中,颇为心灰意冷,关门时发觉不对,一回头才看见纪峣和于思远也无声无息地跟着他进来了。
“你们怎么……”他先是惊讶,接着沉下脸色,“出去!”
纪峣环视了这个毫无人气的卧室一圈,一想到他就睡在这种地方,就更是意难平。
其实凭良心说一句,蒋假仙决定卖惨时还是很克制的,他临时租的这房子已经甩了很多合租白领八条街了。但是纪峣滤镜三尺厚,硬是把他看成了一个住破窑洞的小可怜。
在纪峣眼里,蒋秋桐没事的时候,哪怕住单位分的单人宿舍,吃的是食堂,那也是真仙下凡不食人间烟火。可他要是落魄了,那同样的条件就是美玉掷地、宝珠蒙尘。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忍的。
他冲于思远使了个眼神,对方秒懂,眉梢一挑,就把蒋秋桐背对着墙壁按在了床上。蒋秋桐挣了两下,发现自己挣不开——他确实挨了没掺水分的四十鞭,这会儿是怎么也抗不过活蹦乱跳的于思远的。
他竟然挣不开他弟了——这个事实让闷sao的老男人一下子呆住了,等感觉背后一凉,扭头一看,才发现纪峣直接把他的上衣掀开了。他难以置信地低吼:“纪峣!”
他恼羞成怒——何止,要不是被摁着,他大概就要暴跳如雷了:“滚出去!”
他这辈子,大概都没有哪次像今天似得,大吼大叫地失态过。
纪峣哪管他,现在蒋秋桐在他眼里,就是拔了牙齿和利爪的狮子,他能把愤怒的狮吼当做“喵喵喵”来听。
他压根不理对方的反抗,他需要确定蒋秋桐的伤势。这一看,他便瞳孔紧缩,然后直接红了眼眶,于思远也“啧”了一声,狠狠拧起了眉头。
蒋秋桐狠狠一个肘击,击中按着他身体的于思远的腹部:“你给我松开!”
于思远闷哼一声,却字正腔圆地回了两个坚决的字:“我不。”
多稀奇啊,他哥居然被他按在床上动弹不得,还被扒了衣服——就连他小时候被大魔王压迫得咬牙切齿时,连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干了这票大的,以后就算是被他哥打死都值了。
没成想一直沉默的纪峣忽然爆发了。
“你不要闹了!”
他一巴掌拍在蒋秋桐后脑上,神色乖戾。
上次他露出这种神情,还是暴打那个敢Yin了张鹤的篮球队员时。
“你这个死要面子的老闷sao!你是哪来的自尊心怪物?老子忍你很多年了——放下身段能要了你的命?我是你的仇人,我是想杀了你,还是我要暗算你?才让你这么提防我,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怕我不让你飞升还是怎么的?”
兄弟俩都被他这话这举动弄懵了。蒋秋桐是没反应过来——他家蒋老爷子都不敢这么对他的,而于思远就是结结实实被吓着了。
纪峣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他直接翻出了条绳子,捞起被镇住的蒋秋桐,将男人的手腕捆得结结实实的,动作干净利落极了。他Yin着脸:“于思远,把你哥扛起来,我今天就算是敲晕他,也要把人给带走。”
于思远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下要被这“死要面子的老闷sao”记恨了,身体却很诚实地扛起了蒋秋桐,脸上露出个痛快笑容:“好嘞!”
纪峣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腹部,冷漠地看了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蒋秋桐一眼。男人像根面条一样挂在于思远的肩上,双腕被紧紧绑着,头朝下,样子很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
他蹲下去,单膝着地,与蒋秋桐面对面。
“死心吧,蒋秋桐,就算你真要飞升,我也已经把你从天上拽下来了。”他傲慢又强势的说,覆上男人面庞的手却很温柔,“我不准你隐瞒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