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同?”谢意颜正在泡茶,刚问完他就后悔。
虽然自小是做女装打扮的,但谢意颜知道自己是个男子汉,从小又跟着师傅一块儿练武,除了女装他就没有一点儿别的地方跟女孩子沾边,其他女孩子的闺房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谢意颜也没去看过,但多半应该跟他的不太一样吧?
“太子殿下难道还见过别家姑娘的闺房?”先发制人就是这么个好处,谢意颜微笑把茶杯送上:“那殿下倒是说说看,我也好吸取点经验。”
李晟景怎么可能见过别人家的闺房什么样子,他就是觉得这房间未免过于素净了一些,不像是小姑娘住的那种纱呀帐的,装饰也比较淡雅,冷不丁一看,倒像是哪家公子的书房。
“瞧着倒是文静得很。”李晟景捡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夸她:“怪不得都说太子妃乃邺京城第一才女,确实当得。”
“呵呵。”谢意颜讪笑了一下。
他确实当不得。
这什么才女之类的名声,真的不是有意传出去的,早两年的时候他身量也还没有长开,倒是经常会陪着谢夫人一块儿去上个香,或者跟各位官员家属一块儿游个春,之类的活动也去过几次,他娘有点小虚荣心,当然这个虚荣心的前提是自己本身就心虚,别人家的姑娘都是千真万确的娇滴滴,就他是个假的,心虚之下就容易夸大言辞,再加上他确实长得好,早几年还没张开呢,就已经能看出来这以后肯定不是个俗人,再再加上他爹还是首辅,吹捧的人自然也就多,就这么一来二去的没个几年功夫,谢意颜的名声就已经在邺京城传开了。
这里面的水分那就大了去。
谢意颜本身就不爱那一道,他就喜欢跟师傅练练剑,认的那几个字还是他爹逼着学的,哪有什么才情?更不用说什么诗词歌赋,他是十窍通了九窍,还剩一窍不通。
“大小姐!大、太子妃!”
正说着话呢,外面就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谢意颜一见是平时跟着自己在外面跑的小厮,就赶紧掩唇咳嗽一声:“没点规矩,没见太子殿下在这儿吗?嚷嚷什么?”
“太子妃,那个听说太子妃今日回门,那个、西街上的柳掌柜让我来传话。”那小厮挠挠头:“店面上新来了一批胭脂,问太子妃要不要带些回去?”
“知道了,多大点事儿。”谢意颜摆摆手:“跟柳掌柜说不用了。”
“柳掌柜说是南方新来的特色胭脂,只有十来盒,各家夫人小姐都争着抢着要,太子妃之前跟她订好的,若是、怕就让人给抢走了。”
小厮很着急,挤眉弄眼得让李晟景都看不下去了。
“既然是新到的胭脂,太子妃还是去看看吧,不然被别人抢了,多可惜。”
“那殿下、”
“孤与太子妃送到胭脂铺,太子妃可自去逛逛,孤正好去刑部一趟,如此安排可好?”
“妥当得很。”
西街那个胭脂铺子名叫烟霞阁,是谢意颜的一个据点,当然不仅仅是他的据点,对江湖上那也是鬼面阎罗阎毅的据点,小厮能这么着急来找他,说明这是有人找上门来了,谢意颜冷着脸,快步走进屋内换下了女装,戴上银色面具,问柳君:“谁来找麻烦?”
“还是那个李亮,说是有要紧事一定要见你。”柳君在后面收拾他换下来的裙子,赶紧给铺平挂好:“太子妃小心些,这衣裳都金贵得很,要是挂了丝,回去怎么交代?”
“一件衣裳有什么好交代的。”
柳君叹气:“衣裳不用交代,倘若人家太子问你这衣裳是怎么挂的,你可怎么说?”
谢意颜:“太子会关心一件衣裳?他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但、他伤得很重,手筋被挑断了,以后怕是再难拿剑。”柳君脸色不大好看:“太子妃,恕我直言,他这次来,恐怕是惹了大麻烦,太子妃、”正说着就见谢意颜已经戴好面具换好衣服,便也跟着改了口:“公子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今日不同往日,这麻烦能不招惹还是别往身上揽得好。”
“我懂。”谢意颜把手里的金簪子交给柳君:“他人呢?”
谢意颜见到李亮的时候也吃了一惊,饶是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也万万没想到,李亮不仅是伤得重,他整个人也十分的颓然,胡子拉碴的,身上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左右手都裹着脏兮兮的布料,干涸的血迹凝在上面,跟之前在孤绝峰上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同,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李兄这是、我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了。”李亮苍白一笑,摇摇头拒绝:“没事,筋断了,再好的大夫也接不回去。闫毅兄弟,我来找你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孤绝峰一别之后,我往南走遇见了一个可怕的人。”
江湖人比武切磋实在是家常便饭,为此还总有各种各样的排行榜,为的就是方便切磋比武有个彩头,之前谢意颜拿下的那个剑客榜也是如此,可这次李亮遇见的这个人却十分的Yin毒狠辣,切磋不为比武,却是要断人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