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我便可以坤华哥哥的安危做要挟,令殿下您为我守口如瓶。”
白朗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脸上却是极轻蔑的冷笑:“哼,当真够Yin够狠。”
又道:“你机关算尽,不过是想以坤华的身份在皇宫中站稳脚根,你想怎么作便怎么作,只要不伤及无辜,本王绝不管你。
“只不过,昨夜之事涉及圣上,本王定要过问。本王问你,昨夜你到底向父皇他老人家施了什么妖法?”
小凡冷笑一声,幽幽道:“小凡,小凡,我一个孤儿,这个名字,是进宫前,人家问起时,我随口给自己起的。”
白朗蹙眉,耐着性子听着。
“小凡,小凡,浩浩乾坤里,渺小平凡的一个人儿。”
凤眼轻扫,瞥向白朗,
“我不像坤华,一出生便是王室贵族,更没他好运,得着个真心待他的良人。我小凡,无论面对何种境遇,始终都只有自己。”
白朗嗤道:“所以你便到处卖.弄本钱?”
小凡对他的刻意嘲讽不为所动,仍坦然道:“若有必要,我自会对值得的人宽衣解带,只是昨夜,我与圣上……”
白朗急道:“怎么?!”
小凡轻笑起来,似是自嘲,又似是无奈,一开口,却说起了别的:“殿下,您这扇子,可还是那晚幽会时掉的那柄?”
白朗一怔,经他一提,想起了过往。
小凡所说的扇子,是指他与坤华初次缠.绵那夜,丢在潭边那柄。
他不明其意,但也如实作答:“那柄扇子早就不知丢在何处了,本王手中这个,扇面空空,什么也没有。”
小凡悠悠然的,似是忆着什么:“那柄扇子,是我将他拾回来,再交予您手中,可您当时没有接过去,便……”
顿了顿,才说:“便不知丢在何处了。”
白朗微愠:“哼,亏你还记得,当时你可把坤华折磨得好苦。”
小凡却似没听到白朗的指责,兀自回忆:“我记得,那扇面上画的是桃花,还有莺鸟和蝴蝶……”
“够了!”白朗恼怒截道,“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本王问你昨夜与我父皇做了些什么,你倒与本王说些无关紧要的!”
小凡面露悲凄:“无关紧要么?”
一只手伸进床榻内侧,在褥子底下攥住了什么。
白朗发觉,便以极快的速度上前,将他那只手按住,欲揭开褥子,却听小凡大喊:“奴才与殿下闲话期间,已派人去办了最后一件麻烦事!”
白朗大惊:“你已打垮王贵妃,又令我父皇甘心为你,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麻烦事?”
小凡冷冷道:“殿下,我适才说过,小凡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如今的富贵来之不易,我必须求得万事妥当!”
白朗不解,思索片刻,忽而惊惶地圆睁着眼睛:“你、你胆敢……”
话未出口,便飞也似的奔出凝月轩。
***
一路上脑子里反复想着小凡那句话,求得万事妥当,求得万事妥当……
这样说来,归根结底,小凡最该对付的人就是……
他越想越怕,只对随从的小顺子交代了句“快去京郊校场请蒙将军赶往龙脉山”,便只身一人骑了匹马,疾行而去。
***
到了山上已是日尽西山,残阳如血,照着那成堆的死人。
白朗疯了一般地大叫,在死人堆里翻找,“坤华!坤华!”
声声叫着,不多久便嘶吼嚎啕起来。
“殿、殿下……”
微弱的女声,从厨房里传来,白朗忙跑进去,寻着声音,走到水缸边上,掀开上面罩着的草席。
受伤的萱儿,和昏迷不醒的阿坦,屈身藏在缸里。
白朗忙将他二人抱出,铺好草席放在上面,向萱儿急切问道:“坤华呢?坤华呢?”
萱儿抱着深受重伤的阿坦,呜呜地哭,哽咽道:“殿下他……为保我夫妻二人,引着那些刺客,往山Yin处去了。”
白朗惊骇,龙脉山Yin崖壁料峭,深谷幽闭,还弥漫着浓雾瘴气,坤华将刺客引到那边去,分明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他来不及问清刺客来历,便奔着山Yin去了。
漆黑夜幕之下,密林荆棘之中,白朗摸爬滚打地四处寻找。
“坤华——坤华——”
悲恸的呼唤声响彻整个山谷,草中蟋蟀嗡鸣,树上夜枭咕叫,伴着他的悠长回声,却再听不到别的动静。
他就这样心急如焚地寻了良久,直到月上梢头,他心中的惶恐绝望更甚,却仍不愿放弃。
忽而丛林中隐约传来人声,听起来似是唤着“殿下”,白朗仔细听去,却又立即失望,那声音是蒙千寒的。
蒙千寒和百里斩夜行至山Yin处,终于寻到了白朗。
蒙千寒见白朗对他俩视而不见,仍执着地四处寻人,便似有什么话难以启齿,回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