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宸书包的侧边口袋里被许遇行擅自塞了一把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巧的是,虽然也宸不爱甜食,却对这包装花里胡哨的糖很熟悉。
这是也宸小时候蛮喜欢吃的一个牌子,后来成了郁辛家里的常备,因为郁宁也喜欢。
郁宁还小的时候,大概不到一岁,那时候也宸还没像现在这样排斥他,偶尔还会跟着郁辛回家吃顿饭之类的。
有次他和郁宁在沙发上玩,看到茶几上的糖就抓了一颗,偏偏也宸每拿一颗郁宁都要来抢,一次次的也宸也上了火就不愿意让给他。
结果没抢到糖的小nai娃直接哭起来,引来了一屋子大人。
郁辛对也宸说弟弟想要你给他就是了,桌上那么多再拿一颗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和他抢,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也宸当时局促地站在客厅,看着郁辛又抱又哄,从茶几的糖罐里抓了满满一把塞进郁宁怀里,还抓着郁宁的小手轻轻往也宸身上拍,哄他说哥哥坏。
几个月的婴儿力气能有多大,但那小拳头落在身上时,也宸却觉得好痛好痛。
回家之后他报复性地买了很多糖,不停地吃,直到他一闻到甜腻的工业糖Jing味道就开始反胃。
从此也宸再也不喜欢吃甜食了。
看着这熟悉的糖,也宸真的太烦了,他甚至烦到彻底冷静了下来。
也宸冷冷望着许遇行的眼里不带任何情绪。
小恐龙突然就熄了火,许遇行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只见刚才还对自己避如洪水猛兽的也宸主动牵起他的手,将书包里的糖尽数拍进他掌心。
也宸抬眼,上目线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冷漠。
他冷声道:“这些糖,你还是留给郁宁吧。”
很快也宸就跟着白景平一起消失在许遇行的视线范围里。
成员们在和温晓晓的朋友分开后走到他身边,沈暮看着也宸消失的方向:“你这弟弟,好像不喜欢你啊?”
“我又不是人民币。”许遇行笑着把手递到队友面前,他看了眼前方人群,突然偏头对沈暮说,“怎么办呢学姐,我这次好像真惹小朋友生气了。”
沈暮挑挑拣拣,撕开一支巧克力牛nai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
她拍拍许遇行肩膀,轻吐出两个字:“活该。”
“让你一天天的这么欠。”
“我只是想和小朋友道个歉,”许遇行悠悠剥开糖纸,盯着手上蓝莓味的棒棒糖看了片刻才放进嘴里。
他感叹着:“谁知道,又踩到他雷区了。小朋友家家的怎么一天天老爱臭着……”
许遇行这话只说了半截就被来电铃声打断,今天演出结束后乐队没有排练安排,他和队友打了个招呼后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他接通电话:“老姐,有何指教?”
许安夏那边还在处理工作,先是和助理交代了两句才问他:“阿行,明天老妈生日你没忘吧?”
“当然没有,你特地打电话就是为了提醒这个?”
许安夏冷笑了下:“那不然呢?”
她往后靠上椅背,身后的落地窗外是荣城的繁华夜景,她头疼地提醒一点不让人省心的弟弟:“回家之前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该摘的就给我摘了,能遮的也给我遮住,免得到时候又惹老爸生气。”
“姐,我亲姐。”
见她一说起来就要没完没了,许遇行连忙打断她:“那我要是不遮纹身,不弄头发你就不要我回去了?”
许安夏说:“那你就等着老爸把你赶出去吧。”
许遇行大马金刀地坐在出租车后座,对许安夏的话不以为然:“我妈过生日,老头凭什么赶我走?”
许遇行贫了两句,他想到往年父母生日二叔一家都有去,便问年年都在场的许安夏也宸会不会来。
许安夏想都没怎么想,直接就说应该不会来。
“郁辛和二叔结婚后咱两家所有的家庭聚会,我也只见过也宸一次。”
许遇行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
漆黑的手机屏幕自下而上地映着他的脸,男人半眠着眸子遮住了平日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没有表情的脸便显得有些冷漠。
随心所欲活了二十六年的大少爷,踢到了人生第一块铁板。
倒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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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夏早就把订好的餐厅地址发给了许遇行,第二天,许遇行拎着一堆给老妈的生日礼物大包小包地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推开厚重的包厢门。
能装下十个人的中包,进门拐过一扇中式屏风后是摆着沙发和矮几的休息区。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她背对着包厢门,肩背挺拔,长卷发懒懒搭在肩头,宫廷袖衬衫和西裤的打扮成熟干练中又带着几分女人味。
听到声音回头,面容和许遇行有几分相似。
许遇行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在茶几上,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抬腿搭上面前的矮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