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白承珏倒希望薛北望傻一点,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被其察觉。
事到如今,僵局已定。
若当日驿站屋顶,白承珏无所顾忌将铁面取下,是否二人之间如今的局面还能好看些……
薛北望见白承珏神情凝重,坐直身子后,看着白承珏笑了笑:“白大哥你别多想,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况且你是闵王的人,他们俩要真是一个人,你必然会发现的比我早。”
白承珏浅笑点头。
“我已经不想再参与这些是是非非,待我杀了昭王之后,我带着绝玉离开,到时还希望白大哥能助我一臂之力。”
看着现在的‘白无名’,薛北望少了之前的顾忌与不适,好像与之前见到的‘白无名’旁若两人。
在今夜的白无名面前他能畅所欲言,毫无顾忌。
白承珏道:“一定要杀昭王不可?”
“他犯我在先,理应偿命。”
白承珏微垂着眼眸,轻声道:“因为一个青楼中人,值得吗?”
“他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白承珏抬眸与之四目相对,终是笑了:“我会帮你。”
若是原来的白承珏,乐意看这出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
昭王一死,凶手乃陈国的七皇子的画面自是Jing彩。
可如今思索的确是若真薛北望杀了昭王,身份败露,他会怎样的处境,陈国会不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第60章 托付
刺杀昭王一事既然劝不住, 自当另做打算。
白承珏欠身道:“王府今夜是我当值,恕无法同薛兄秉烛夜谈,需先行告退。”
还没等薛北望开口, 白承珏已飞身踏水而去,动作轻巧, 双脚落地的那一刻, 回眸看了一眼还在庭中的薛北望,又跃跳淹没在黑暗中。
他假意出府,实则已然咽下药丸, 返回寝室与叶归更换身份,刚端坐在床榻上,一口鲜血从唇边涌出。
指端掩上唇边, 艳丽的红沾染上骨节分明的指节。
叶归急忙洗好方帕递到他跟前,他紧抿着双唇,垂眸轻轻擦拭过指节上的红垢,将方帕递到叶归跟前:“回去吧……”
“是。”
见叶归从后窗离开,乐神医似笑非笑的搓着茶杯外壁:“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
白承珏冷声道:“想说什么?”
乐神医浅笑着将茶水一饮而尽:“没想到小珏儿居然真会生凡心。”
白承珏卧躺在床榻上, 闭目养神:“头疼, 今日没Jing力与你嘴贫。”
“其实花魁的身份除去与他继续纠缠外,已毫无用处, 医者仁心还是当劝王爷一句,尽快断了用药。”
“恩, 银子叶归会与你结清, 若是北望问起,乐神医应当知道该怎么说吧?”
“绝玉公子身子骨虚,慢慢用药调养便好, 并无性命之忧。”门外响起叩门声,乐神医起身走到白承珏跟前,“绝玉没有,可小珏儿你可不一定,好好休养,我也不想哪日少了闵王府这个财大气粗的主雇。”
白承珏不耐烦的罢了罢手,药效未过,哪怕这身子对疼痛已不再敏感,可这蚀骨疼痛也没能完全消失。
没了乐神医先前调配的药丸用作缓解,只感觉有铁锥一次又一次的钻入骨骼,挑动筋脉。
“乐无忧……”
“我出去便告诉他,你睡了,我早就说过服药时间不可间隔太短,想来今夜可有得你遭罪。”
白承珏躺下,背身对向乐无忧手紧攥着被褥,只感觉身上的疼痛愈演愈烈。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床榻能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坐下,他强忍着疼痛,尽力能呼吸听起来平缓。
直至温热的指端挑开他被汗浸shi的发丝。
“不舒服吗?”
白承珏自认因疼痛已经掩饰不下去,只能闭着眼点了点头。
薛北望叹了口气,躺在白承珏将其拥入怀中,一股热流随着薛北望的掌心涌入体内,在薛北望内力的帮助下,身上的疼痛有所缓解。
薛北望轻声道:“乐神医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我想这样你会舒服些。”
“恩。”压在舌底虚弱又低沉的应答声下,身后的怀抱将他圈的更紧。
……
围猎将近。
为了刺杀昭王一事,薛北望不得不提前返回闵王府,临行的当晚,他带着白承珏一同到河边放灯,纸盏内烛光闪烁,顺着水流往下游飘去……
他当了余剩的衣物换了一件狐裘做赠礼,在火光的映照下为白承珏披上。
“为何突然送我这个?”
薛北望浅笑道:“……看见时,便觉得你穿起来一定好看。”
二人在河边一同走了一段路后,薛北望将白承珏送回府中便离开了。
深夜,寝室内烛火未灭,白承珏拿起桌上的剪刀修剪掉烛心,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