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工人大都是露天作业,一件新衣服穿上三个月颜色就褪得跟旧衣服差不多了,林场效益差,大家的工资都不高,染衣服倒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夜母收费合理,加上服务态度又好,生意一直还不错,收入竟然比夫妻两的工资还要多。
夜母生了儿子后,两人一合计,这染衣店给家里带来了财运,盼着儿子也给家里带来好兆头,夜父一拍大腿,干脆就叫夜染衣好了。
可惜事与愿违,夜染衣不但没有给家里带来好运,在他三岁那年,父亲也下了岗,一家人的生活就全靠这染衣店来维持。
又过了两年,一个老板看中了早市场的地皮,将市场拆除用来搞房地产。
夜家拿不出新铺面的高昂租金,只好放弃了染衣店的生意。
一想到父母,夜染衣就更着急了,一个多月没回家,父母不知该多担心自己,今天无论如何得回去看看他们才是。
“肥仔,你出去把那个女护工给我引开,这件事你要是办好了,拜师的事情咱们还有得商量。”夜染衣给肥仔递个眼色。
肥仔听了夜染衣的吩咐,好像奉了圣旨,风风火火就出了厕所。
“你个女孩子家好没教养,站在男厕所门口瞎嚷嚷啥?吵得我尿都拉不出来。”门口传来肥仔的声音。
“我找我的病人,他叫叶染衣,要不你帮我去带他出来。”女护工刚从学校毕业,脸皮嫩得很,给肥仔吼了几声,脸一下红了。
“你说夜染衣?他可是我最好的哥们,刚才不是回病房了啊。”肥仔吹起牛来不打草稿。
“我看见他进的厕所,一直没出来呢。”女护工有些急了。
“你肯定把他弟弟看成他本人了,不信你回病房看看,我敢保证他就在沙发上好好躺着。”肥仔信口开河。
“就算兄弟也不可能长得这么像啊。”女护工推了推近视眼镜,有些犯迷煳。
“……他们是……是双胞胎兄弟啊,据医生说,夜染衣比他弟弟只大了三十秒钟,连我们这些老朋友都经常将他们弄混了。”
“那他弟弟也不该穿上病号服吧?”
“额……他弟弟刚刚住进来的,我给办的手续。给你瞧瞧,手续就放在我包里。”肥仔说着拉开手中的皮包,掏出一大叠单子来:“哎呀,怎么不见了,到时候我找谁报销去?是不是掉地上了,不行,护工小姐,你得帮我找找。”
“你自己慢慢找吧,我得回去照顾病人了。”女护工给他忽悠得信以为真。
夜染衣听到女护工走远了,赶紧跑出厕所,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跑。
肥仔急忙跟着追了下去:“喂,师傅,师傅,等等我。”
夜染衣一熘烟到了一楼,刚到了大厅门口,迎面撞见一男一女并肩走了进来。
男的六十来岁,带了一副金丝眼镜。女的不到四十岁,衣着华丽,生得是唇红齿白,年纪虽然稍稍大了些,但对男人还是很有杀伤力。
只听那女子说了声:“咦,这不是染衣吗?”
第十章 巧遇(一)
老头扶了扶眼镜:“你眼睛没花吧,儿子昨天还躺在病沙发上昏迷不醒,怎么可能活蹦乱跳的跑到这里来。”
夜染衣看见这对男女不停朝自己指指点点,又提起自己的名字,生怕给医院发现自己逃费,心里有些发憷,往旁边一闪身,就要冲出贵宾楼的大门。
老头这时已经看清了夜染衣的脸,一个箭步从侧面赶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夜染衣正猫着腰想要熘,忽然感觉脖子一紧,差点给嘞得晕过去。
“染衣,你不躺在医院里好好养伤,这是要上哪儿去啊?”老头已经到了他的正面,眼神透过镜片挑了上来。
“我的妈呀,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当口碰见熟人。”夜染衣砸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两人。
“你们是谁啊,我可不认识两位。”夜染衣拨开老头的手,就要往外闯。
“我这造的什么孽呀。”老头一听这话,气得脱下眼镜直抹泪。
“老公,我看染衣是给人家的铁棍给伤了脑袋,他不认我嘛还情有可原,怎么连自己的老子都不认了。”女子斜瞅着夜染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快点给我上去!”老头扯住夜染衣的衣袖,生怕一眨眼又让他给熘了。
这好不容易逃出来,你要老子老老实实去交钱,门都没有。夜染衣头一低,一口要咬在了老头手上。
“哎哟……哎呀我的小祖宗,我叶胜火上辈子欠你的。”老头松开手叫了起来,回头冲门外大声喊:“你几个愣在那里干吗,还不快点拦住他。”
三个穿了黑色西装的肌rou男就围了上来,马上就要表现一场老鹰叼小鸡的游戏。
夜染衣一看三个男人的块头,伸出胳膊来都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
想起这些天来在左思那里,失去一个月的自由,连上厕所的时候,身后都随时跟了这类造型的男人,不由感到心跳一阵加速,冷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