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白天,巷子里也是空荡荡的,左右民居里的百姓都被暂时驱离,成为了湘勇们的兵房。
在南昌,他是城守营的总兵,晚上总是要去营里安排吩咐,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回来。
一看到洪宣娇被带出,个个目光好奇地聚焦过去,在她身上滴熘熘地打转。
多日前,精毅营千总荣维善提出帮她打通关节,安排和幼天王相见,但当时洪宣娇考虑到自己丑态百出的模样,没加多想,便拒绝了。
看着嫂子被敌人一天天凌辱,却丝毫不知反抗,萧三发对她的鄙夷之情日甚,全然没了当初的爱慕。
两名湘勇抬着一具枷锁过来,按到了洪宣娇的脖子和手上,左右枷板一夹,顿时她的玉颈和两只手腕都被铐在了同一块平面之上。
洪宣娇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我不能见他!」
「嘿嘿!」
「不!」
「啊?」
说着,他把手指向了洪宣娇。
能在死前见洪宣娇一面,成了年幼的洪天贵福最发自本能的愿望。
萧三发却理也不理,又扑了上来,扯开她的双腿,举起肉棒就要往小穴里插去。
被关在同一个城市里,洪宣娇被俘的消息,自然也能很容易便传到洪天贵福的耳中。
萧三发刚要进入,被他打断,有些不悦,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推着洪宣娇到了杨明海的跟前。
杨明海不怀好意地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乃是杨大人亲口答应的事,交代给我来办!更何况,你们的幼天王很快就会被处以磔刑,见一面,少一面。哈,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吧,莫让大人们在衙门里等急了!」
除了那些前来休憩玩乐的大员,闲杂人等,都不得踏足此处。
洪宣娇沙哑着嗓子,在身后向刘明珍哀求。
囚笼是直立式的,正好能够让一个人在里头站立。
可湘勇们全然不把她当成人看,凶狠地边推边搡,把她赶进了囚笼里。
「唔……」
杨明海道:「藩台杨大人宅心仁厚,答应了他这个要求!所以……你赶紧收拾收拾,去见你的陛下了!」
过了接连湖心小岛和小巷的拱桥,一辆囚车停在巷口,几十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早就那两边候着了。
受屈辱,已是奄奄一息。
杨明海接着道:「今日我在抚署衙门里见到了沈大人,他已经奏请皇上,将幼逆和一帮贼众处以极刑!西太后的懿旨也回复了,同意了沈大人的建议。随后,我又到藩台衙门去见了杨制台,那时他正在审讯幼逆,幼逆听闻自己死期将至,嚎啕大哭,嚷着要见他的姑母,也就是你!」
就在这时,厢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杨明海一身尘土,从外面闯了进来。
尤其当刘明珍每天拿她和精毅营别的将军们交换,这让他更觉不能落于人后,总是寻着机会,也来发泄几回。
枷锁沉重,足有十余斤,把腰酸腿麻的洪宣娇压得直不起身。
悲惨的洪宣娇呻吟着,彷佛对他的话完全没有兴趣,她已经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能令她感到高兴的消息。
话音刚落,又从厢房外头闯进几名湘勇来,二话不说,架起洪宣娇就往外走。
不过,这囚车是专门给男子用的,囚笼又高又宽,当湘勇们踮着脚站在笼子两侧,拉扯着戴在洪宣娇脖子上的枷锁装进笼子时,又分别取出一串铁链和一具铁锁来
杨明海弯腰托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双眼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大摇大摆地往凳子上一坐,对洪宣娇招招手道:「贱货,过来!」
虽然每天都在遭受着敌人的凌辱,几乎让洪宣娇忘记了穿衣服的滋味,可是自己赤条条的身子袒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感觉浑身不自在,有如火烧般难受。
幼天王、洪宣娇和在石城被俘来的天国诸王,一并都被押到了南昌。
「呜呜……求求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我,我受不了了……」
从杏花楼出来,一道惨白色的日光照在洪宣娇的脸上,让她感到有些刺眼。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把好字加了重音。
洪宣娇不禁一怔。
绵绵的阴雨几天前就已经止住了,南昌上空竟露出了久违的太阳。
刘明珍出了一身大汗,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走到茶几边,端起昨晚杏花楼侍女为他沏好的茶,虽已有些凉了,但也顾不上那么多讲究,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地饮了几大口。
即便时日无多,她也想在侄儿面前保留最后的尊严,也为太平天国保留最后的尊严。
那么多天过去了,施加在她身上的屈辱比当日更甚,愈发没有颜面去见幼天王,但朝廷已经宣判了洪天贵福的死刑,而在他死之前,唯一的愿望,竟是再见洪宣娇一面。
今天也是如此,只见他一脸疲惫,却精神抖擞,似乎这厢房对他而言,永远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