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模样,这样的煎熬一直持续了很久,末了,师映川身上的鳞皮终
于从后背脊椎处开始裂开,随着师映川身体的蠕动挣扎而越裂越大,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延展到全身,最终缓缓开始褪去,这时处于痛苦中的师映川也艰难强撑着动手,帮助自己往下剥皮,一会儿的工夫,就像剥掉了一层外壳
一样,整张类似于蛇蜕一般的东西无声无息地脱落下去,而这时师映川也基本恢复了几分Jing神,他微微喘息着,钻入水中将自己好好洗了一遍,这才上岸披上了袍子,他正整理衣带之际,外面忽有人道:禀君上,瑶池
仙地甘幼情求见。师映川先是一顿,随即就猜到了几分,一时目光就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宝相龙树,微微沉yin,不过也只是片刻,就道:让她等着。
大约一刻钟后,穿戴整齐的师映川来到一处花厅,里面已有人在等着了,甘幼情如今年过四十,却依旧是当年姣好模样,只是她此刻不似从前那般华丽Jing心打扮,身上只穿了素白衣裙,青丝挽作单髻,插一支银钗,全身
上下再不见半件首饰,也没有涂抹脂粉,除了黑便是白,此时见了师映川,便默默拜下,道:帝君圣安。师映川负手道:起来罢。他目光在甘幼情身上一扫,看到那服孝一般的装扮,心中有些莫名的滋味,师映
川也没有多说,直接问道:你是要见他?甘幼情身子轻轻一颤,微哑道:是,还请帝君成全。
师映川神情舒缓了几分,点了点头,沉声道:可以。说罢,拍了拍手,就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甘幼情见到那人模样,顿时身体剧烈颤抖,几乎摇摇欲坠,她死命咬紧自己的嘴唇,用力之大,甚至唇上都溢出了鲜血,
片刻,才眼中泛着挥之不去的哀意,艰难道:表哥话音未落,这些日子以来的所有苦楚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已是有泪水自眼中直滚而下。
白发男子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甘幼情定定望着这个自己从年少时就爱慕着的人,一张俏脸上泪痕遍布,眼中尽是浓浓的悲哀,她知道宝相龙树已经被师映川以秘法制成行尸走rou一般的存在,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然而此
刻亲眼看到,却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无尽心痛塞满了整个胸臆,甘幼情轻轻走过去,站在宝相龙树面前,她极慢极慢地伸出手,终于摸到了男子毫无温度的面容,此时此刻,甘幼情美丽的面孔上流露出无法言说的哀伤,她轻
声开口道:表哥只说了两个字,便已泪落如雨,眼见着心爱之人站在面前,却只是一具躯壳,面对着自己绝对不愿意相信的冰冷现实,甘幼情只觉得哀莫大于心死,这是真真正正的痛彻心扉,心脏都在剧痛中抽搐成
一团没有知觉的血rou半晌,甘幼情忽然望向师映川,她眼中水色晶莹,俏脸上尽是凄然的笑容,轻轻道:知道么,我一直都很恨你,恨你抢走了他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希望长大之后就嫁给他,可是你的
出现,毁掉了这一切。
此时甘幼情仿佛放下了一切,什么都已经不在乎,她不再看着师映川,温柔抚摩着宝相龙树的面庞,意识似乎已开始模糊,神色一片落寞,却还是自顾自地说道:表哥,我应该恨他么,恨他夺走了你,还是说我应该恨
你,因为你负我深情?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此刻我心中最强烈的感受并不是痛苦,反而是轻松与解脱?
是不是因为已经痛到麻木,所以此刻才已经不再觉得痛了呢?甘幼情这样想着,沾满泪水的脸上就露出笑容,她笑如春花,忽然就转头向师映川道:帝君可否应我一事?一直默不作声的师映川闻言,微微点头:你
说。甘幼情柔声道:给我一束他的头发,可以么?
师映川没有回答,甘幼情知道这是默许,便小心地拈起宝相龙树的一小缕白发,玉手轻轻一挥,锋锐剑气顿时将头发齐整整地割下,甘幼情认真收起,将这一小把白发装进香囊,贴身收好,这才笑靥如花,痴痴望着面前
的宝相龙树,泪水一滴一滴地无声滑落,朱唇轻颤,千言万语尽在心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最终只化作一个深深的拥抱,甘幼情用力抱住男子,微微闭起美眸,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良久,甘幼情仍是一动不动地抱着宝相龙树,师映川上前略一查看,对方已是再无丝毫气息,乃自绝经脉而死,神仙也救不得了,师映川似乎早已对这个无言的结局有所预料,因此并无多少意外,他沉默地站在那里,片
刻,唤人进来,命其派人将甘幼情的尸身送回瑶池仙地,一时间师映川看向窗外,外面春光正好,一只孤雀在枝头凄凄轻啼,道不尽的**悱恻。
☆、三百三十八、爱恨纠缠,因果了断
五月下旬,天气越发地暖和起来,几近虚热,夏季即将到来,柔媚的春光已是渐渐将尽了。
日光照得金色琉璃瓦灿灿生辉,屋顶乃是金龙遇水的格局,飞檐挑月,极尽威武雄美,几大扇雕花长窗上,并非以琉璃镶嵌,而是用一种明玉磨制成极薄的玉片,Jing心布置,这样薄得几如纸张的玉片,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