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八一知道金主是在打趣自己被爸爸打飞了的门牙,他忽然也笑了起来,半张开嘴,扬起下颌,仿佛是摆好了一个能让眼前的人看个清楚的角度。只见他挑起舌尖在贴着上牙床外侧搜寻,在正中间停了下来,疑惑地“嗯”了声,再抽回舌头,蜷成肥厚的一团,黏连着口水朝那个洞口塞去。好像才发现自己缺了颗牙似的哎呀一声,不满意地撅起嘴,撒娇般扑到涂先生身上,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舌头抵在唇间顺着他下巴的弧线一点点舔过,同时说道,告诉您个秘密,我不仅换牙,还在长个儿呢。
涂先生的下巴很翘,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跟会所里那些小姐一样打过东西。和Jing致的下巴轮廓格格不入的是舌尖上刺刺的痒感。胡子被剃得很干净,可那些粗硬的毛发根部却是除不掉的。每一根固执挺出的胡渣都让赵八一流连,他忍不住将舌头吐出了大半根,以shi滑的舌苔大面积舔舐这个扎人的下巴。好像有电流接入,通过口腔直导入身体的各个部位。嗓子发出满是性意味的“嗯嗯”哼叫,上半身仿佛没了骨头,简直像一只软体动物般蠕动起来。脚趾蜷起又松开,双腿紧紧夹住,用腰部力量控制着屁股上下起伏。
赵八一痴迷这种毛发疯狂生长的肌肤,爸爸也是的,体毛浓密黑亮,触碰这种蓬勃男性荷尔蒙的迸发就能叫他自己把自己弄到高chao。因此愈发疯狂,嘴上没了轻重,舌头在扎人的皮肤上乱滑一气,呻yin也发展成了快速的尖叫和喘不上气的撕裂声。
涂先生感到恶心,这张嘴在自己下巴上啃来舔去的动作根本不像个人在调情,而是一只饿红了眼的大狗在发癫,把他的下巴当骨头啃了。这种疯态几乎要把他刚才有点的“性”趣抹杀干净。掐住赵八一的咽喉将他推开,口水黏连到很长才断掉,舌头瘫在嘴外,浑浊的口腔粘ye顺着唇角不断外溢,像个没有吞咽能力的废人。在那些唾ye弄脏自己的手前涂先生甩了开,看着赵八一说,自己sao上了?赵八一双目无神,嗤嗤地笑,仍然是一脸失禁的丑态。好半天眼睛才聚上焦,两手捧住涂先生的下巴,用大拇指腹擦拭起来,喃喃道,对不起,您不喜欢我就不弄了,后面都听您的。
任赵八一给自己抹了一阵,涂先生单手揽腰把他搂下了桌子,命令道,脱吧。夏天穿得少,赵八一迅速把自己剥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被扛到肩上扔进了卫生间的浴缸里。
高瓦数的顶灯打开,涂先生坐在浴缸边沿上,一言不发地观察起这个身体来。个子确实是小,直杆一样的胳膊腿,胸部还隐隐勾勒出肋骨的形状。最特别的是他跟女孩似的几乎没有毛发,拉起胳膊看了眼腋窝,那几根脆弱发黄的腋毛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目光再移到下体,Yin囊上也是“寸草不生”,赤裸裸地长在那,因此每一条褶皱和色素沉淀的色块都是清晰可见的。这是个真正的白虎。涂先生最痴迷这种柔弱白净的小东西。他的情儿里有不少为了迎合他这种爱好而将自己剃秃,还有专门去做脱毛的。可惜那种后天塑造的玩意怎么也和天生的比不了。
他拧开出水口,调到最小的水速,随着水流声,他弯下腰慢慢抚摸起这具仿佛在青春期发育前就停止了生长的身体,不顾袖口打shi,匍匐到赵八一的身上,试图嗅到些nai味——这样的身体是该有nai味的。
与涂先生兴味盎然的探索不同,赵八一讨厌别人研究自己的身体。他可以被干,可以干别人,但不希望被这样仔仔细细地观看。尤其是在这种明亮的灯光下,能将他身体的干纹都照得清清楚楚。他高仰着头,与亮光做对抗,眼前被灼出五彩斑斓的色块才好。他丝毫不想看自己,他太干了,身体不分季节地干着,几乎没有一滴水分,看了就觉得自己要脱水死掉了,渴到嗓子冒烟,嘴巴如干裂的地表般沟壑纵横。逐渐淹没他身体的热水冒出的蒸汽就如掺杂了咸鱼味的腥臭气从裂口中蒸腾而出,使他愈发喘不上气。
赵八一最厌恶的是自己身体的光秃秃,一点黑色的点缀也没有。他长得惨白,再怎么晒太阳也白,发红褪下层皮后还是白。营养不良导致皮肤干涸没光泽,于是显示出一种粗制滥造的灰白色,简直像工地里干成一团的石灰浆,布满爬虫一样的裂痕。
而涂先生竟然在他这团废料上舔了一口,甚至如痴如醉地用鼻子深深吸入着什么,他简直担心自己石灰制成的皮肤能把他的嘴巴烧烂了。为了将自己丑陋的身体扔出脑外,他勾画起爸爸的rou体,那才是男性的rou体。赵黑子是褐色的,配上浓密黑亮的毛发点缀几乎能反射出迷离的金属色泽。
涂先生一路舔舐到了下腹,他沉溺在这具rou体恰好击中他欲望的那种美丽中。尤其是被水浸泡后,灯光在附着于皮肤上的水层反射出迷离的亮点,仿佛是上了釉的陶瓷,没有一点凹凸不平,纯净光滑到了极致。再想象自己一放手它就能被砸成粉碎的脆弱,只是幻想砸成碎片那一瞬间的清脆裂声,他就感到下腹的鼓胀,燃起了冲出布料的兴奋。他叫赵八一站起来,同时自己也跨入浴缸中,为他清洗身体,清洗得无比仔细。这是他的艺术品,在他手中纯洁美丽,离开了就会毁灭的艺术品。
涂先生的衣服几乎全shi地贴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