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助理的办公地点在一楼客厅走廊外侧的第一间屋子里,赵八一推门进去时从电脑后探出张面无表情的脸,五官是摆得横平竖直,却像被木桩子钉死在脸上,以至于是纹丝不动的。赵八一表明自己是受命来他这里领那十万块的赏的,张助理闻言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卡来递到他手里,并告知了密码,说,钱会在明早十点前到账。又按照程序问他是否需要车送,赵八一谢绝,揣着卡溜达出去了。
据赵八一的观察,这位张助理?十分像个机器人,从来都是木着脸没表情,问的话也都仿佛是提前在程序里编写好的,根据不同条件输出不同指令。
张助理说是助理,倒更像是个管家,专职负责管理涂先生情人团队的大小事宜。如为屁股们排时间表——周一小韩、周二小孙、周三休息之类的,好让涂先生劳逸结合又不感到单调。除此之外接送情儿、发工资以及处理生活琐事和情儿们时不时搞出的幺蛾子也归他管。总之事无巨细,工作极其复杂,没个机器人的脑子绝对干不来。实在是怪,人怪,干的活也怪。
但要说怪,涂先生也是不输的,床上那怪癖暂且不提。他的职业是作家,可在赵八一看来除了那几排大书柜以外,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半点文字工作者的影子。作家都该是胡子拉碴、穷困潦倒、神神叨叨Jing神不太正常的样子,而这些品质涂先生可是一项都不拥有。因此说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有大把钱的金主,偶尔兼职写写东西倒比较有可信度。
另外还有个怪事。涂先生的这栋私人居所十分之大,却没什么人气,因此格外空旷。赵八一光顾四次后发现,日夜居住在这里的除了涂先生这个主人以外也就只有张助理了。虽然张助理是个机器人,却也是个仪表堂堂的男青年,涂先生没有不下手的道理。下手了那便是他情人团队中的一员,而其他的情人都和赵八一一样是个来去匆匆的客人状态,唯独张助理定居此地。可见他确实不会只是个助理,地位应该是很不一般。
然而这点赵八一是猜错了,张助理是涂先生捡的小孩,从小养大。在他十七岁那年用过一次,却实在恶心他那骨子贞洁烈女的气质。听话是听话,让脱裤子就脱裤子,但弄起来简直就是个冰坨坨,毫无反应。气得涂先生大吼滚出去时他也能面无表情地起身,鞠躬道句对不起,不卑不亢地光着屁股退下。涂先生再yIn虫上脑也犯不着和一个性冷淡死磕。何况张助理的条件在他众多情人里也就是平平无奇,身体说不上多纤细白净,长相顶多称得上端正。机器人做情人没意思,留着当助理倒是物尽其用。
赵八一把这两人之怪异在心里掂量一遍之后忽而笑了——琢磨人家干嘛?要说怪,自己绝对是要拔得头筹的。?不禁又回想起涂先生被自己勒得欲仙欲死的模样,他是越想越发开心,干脆在大马路上席地而坐,在夜色中嘬着冰棍哈哈笑。被糖水呛到咳嗽几声,咳得嗓子发烧再哎哟一声,接着再笑,如此个没完没了。
要说他在高兴什么,绝不是为了自己在“怪”上得了冠军,真正的原因有两点:一来,自己虽然是个怪人,却有位再正常不过的爸爸——好吃懒做、嗑药酗酒、好色贪财、在外面受了气就打打儿子泄愤,简直不能再正常!
二来,赵八一又从金主那开阔了眼界——光是回想涂先生被虐待的爽样,他就跃跃欲试,鸡巴在裤裆里半立了起来。下次干爸爸的时候得让他掐掐自己,不行的话打也可以,反正爸爸擅长打他,赵八一想。他必须得感受感受Caoxue时受虐到底能有多爽。只看别人爽而自己体验不了,赵八一估计又要急得发狂了。
花枝乱颤地把一根冰棍吸溜完,赵八一终于不再当大马路上的标志桶,拍拍屁股站起来,找了个自助银亭猫了进去。他守着机靠墙坐下,把银行卡摸了又摸,举起来对着灯光?看,用食指腹将那行凸出来的银色卡号抚摸着默念了一遍,嗤嗤笑了起来。
他要在这里守着,过一段时间查一次余额,等到十万到账就去把爸爸的债还了,还了钱再回家把爸爸抱到床上干上一干。赵八一是越想越快乐,生出了小孩子兴奋时的调皮作风。手闲不下来,双手捏住银行卡的一角,抬到与双目平齐的高度,眯起一只眼,瞄准对面白墙上的一具蚊子尸体。手腕甩动的瞬间卡片弹出,嘴里还配上了“嗖”的发射音效。飞行器撞墙坠毁,赵八一遗憾地“嗷”了一声。立刻撑地而起,跑过去开展下一次攻击。
他在这一米见方的小亭子内玩得风生水起,几乎是独自指挥了一场星球大战的?激烈程度。大约凌晨三点推拉门被拉开,来人与弯着腰的赵八一四目相对。赵八一本就个子不高,身材还是青春期少年般的筷子杆,苍白的小脸配上瞎胡闹的兴奋劲头,来人只当这是个离家出走的叛逆男孩。于是摆着手试图绕过他,同时道,同学,我急用存款机,麻烦你让让。赵八一挺直了身板挡在身前,那人往左他往左,那人往右他往右。他嬉皮笑脸地招人烦,人家也确实被他烦了个头冒青烟,吼了声神经病摔门离去。赵八一倒是笑得前仰后翻,笑完后继续瞄准发射。
赵八一在机前发疯时,赵黑子正在家里发疯,把一名叫红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