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断情脑子里各种疑团,身体也疲惫不堪,竟然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池歆没想到这黑衣人又昏迷了,还没说要吃什么呢。他只好将黑衣人的匕首捡起来,放回他手边,又把黑衣人的药和钱都放回了他怀里。
这番动作牵扯到池歆自己脖子上的伤,不过这点痛对他而言微乎其微,他都没想着要处理,大约一两日定然能长好的。他反而沉溺刚才情形,能肯定对方在划伤他之后,是特意将匕首拿远了一些。
原来,也有人怕将他弄伤呢,这样的善意,让他莫名的生出了几分喜悦之情。
圣教之中的高阶仆从和护卫都是习武的,杀伐果决,对低等奴仆一般是不假颜色,有些暴躁凶狠的以折磨奴仆取乐。没想到少主身边这个护卫如此善良,不忍伤他,还给他银钱。
想起黑衣人刚才说有带随从,池歆的心头陡然冒出一个想法,这黑衣人莫非就是少主本人?但是听说少主自幼中了奇毒,一直在教中好医好药Jing心调养,药奴就是为了给少主试药。若非如此,他们这样被遗弃的孤弱幼童早就死了。在圣教中为奴,好歹有人管。
如果黑衣人真是少主,那为什么会不远万里来到中原呢?他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
池歆也折腾了一整日,舟车劳顿身体疲乏。他原本寻到的能横躺的地方被黑衣人占了大部分,只好缩到了旁边更窄小的地方,蜷起身体靠着另一个箱子打盹。睡着之后,他体内的真气流转不息,很快便忘却了周遭的环境,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状态,周身舒爽,便是饥饿也不太觉得了。
再醒来的时候,池歆发现黑衣人不见了。船身晃动,应该是已经起航了。
怎么回事,黑衣人去哪里了?
猛然站起来,他怀中却掉落了那个布袋子。翻看查看,里面没有饭团,而是一粒小金珠和几块碎银,以及那个装着上等金创药的小瓷瓶。这些东西他明明都已经放回了黑衣人身上,为何又到了自己身上?
鼻子里闻到了金创药的香气,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那黑衣人竟舍得用这么好的药给他疗伤,还将整瓶药都送给他了么?他明明没有做什么有用的事情,哪里值得这么丰厚的报答?
他赶紧将东西捡起装好,满腹疑团。等了片刻,仍不见黑衣人回来,池歆却已经想清楚。反正这银钱和药他不能用,先存好。等将来再见到那人还了便是。如果见不到,就在十年后恢复自由身了,他去圣教,将钱物还给那人。
这样一来,他树立起了一个远大的目标。无论去风家会遭遇什么,他尽量坚持好好活着,一方面是报答原主父母生养之恩,再有就是十年期满后,他就是自由身了,可以去圣教找那个人。
可惜,那人叫什么名字他并不知道,他甚至都没有见到那黑衣人的真容。而且他明白,很可能对方根本不在意这些银钱物品。
对方是否在意他不管,他现在已经不是药奴,他或许将来按自己想法行事,到时候去做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才是重要的。
以前当药奴身不由己,浑噩的死了,上天既然给了他新的机会,他不妨换个活法。不过他的眼界有限,如今能想到也也不过是坚持活着,将来才好去圣教找那人。
比起这种具体的目标,其他那些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或者回到池家混吃等死都太过虚幻,他完全没概念还有着怕人识破的恐惧。
池歆贴身藏好了银钱和那个药瓶,走出货舱上到甲板上,天光已经大亮。
如果依照平时,无论多晚睡下,他很早就会醒。今天早上不太正常,说不定是黑衣人又点了他xue道。他没有多想,也无人去佐证究竟发生过什么,只能将昨晚的事情藏在心中。无人盘问,他便不说,免得招惹麻烦。
风束恰好在甲板上巡视,见池歆无所事事的,仿佛刚睡醒出来溜达的样子,他再对比自己为了生意忙的不眠不休,内心自然不平衡。他叫住池歆,没好气的问:“池公子这是睡醒了继续看风景呢?”
这话说的没错,池歆的确刚睡醒,没找到黑衣人,也不用Cao心去问别的客商买高档吃食的事情,两岸的景色也挺好看,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羞愧万分,急忙作揖,心虚道:“风管事好,在下并不知做些什么,还请您吩咐。”
“昨日睡的可还安稳?”风束的心中转悠着坏主意。
第6章 北上沧城
风束这随口一问,恰好戳到了池歆隐瞒的事,他不敢说见到圣教的黑衣人,怕是圣教与中原武林有过节,只能避重就轻道:“睡得挺好。”
能挺好才怪!没有铺盖睡在货舱,怕是连腿都伸不直,这委屈池家四公子居然忍了?风束又加了一些傲慢的腔调,刺激道:“我们风家虽说家大业大,但是也不养闲人。不做事的仆人没饭吃,这道理你懂么?”
“在下明白。还请风管事吩咐事情。”
“那你会做什么?”风束挤兑道,“行船这套有船夫,我身边几个长随也都懂得经商记账。便是端茶递水缝补浆洗都有细致的丫鬟婆子。”
池歆一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