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特殊的地貌。
几只小兔子躲在树后, 歪头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坤兽已经到了元顾手里,他看着两人还攥着的手,虚握拳咳了一声。
可惜谁都没听见。
路寒舟踮起脚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哇,原来他们在书上幻影看到的只是沧海一粟, 冰山一角罢了。
真正的柳崖绵延无尽,虽为禁地却生机盎然,至少表面看起来, 绝对算得上是他穿书后看到最纯净的地方了。
江宁灼视线不在风景,而是停留在了某些恶龙的脸上。看他看得眼里放光,不由地笑了一声。
提醒道:“走了,徐之辈的府苑在柳崖最深处, 这里只是入口,那里的风景听说更胜一筹。”
说罢他便拽着路寒舟的手腕往前走。
他们站在一个斜坡上,虽然看起来平缓, 但真走起来还是十分陡峭的。
元顾就抱着坤兽摔了又摔, 陷进了一个个草坑里。
路寒舟就不一样了, 有江宁灼牵着,稳固的很。为了不摔倒他也舍不得松手。
可走着走着他们发现, 这段路太漫长了。明明看起来就那么长,却总也走不到尽头。
周围的微风兽走,甚至柳树唰唰的声音,都似乎在机械的规律里重复。
他们的步伐也跟着诡异地同步,渐渐地, 路寒舟感觉到了不对劲。
可正当他打算停下来时。
身后的元顾突然疯了一样朝反方向跑去,速度之快,嘶吼着嗓子喊道:“爹!!!”
“元顾!你去哪!”
怎么公然喊爹了,谁受得起啊。
草原里坑洼不平,元顾连滚带爬地朝前面跑,路寒舟追不上打算化龙,可发现他根本使用不了灵力。
一转身,连江宁灼都不在了。
旷野之下只余他一人。
“心魔起,阻碍生,若想跨道,必先越己身。”四周回荡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路寒舟一听就知道谁,朝着空中骂道:“死神棍,别在这里故弄玄虚!信不信我把你胡子都扯掉!”
是徐之辈的声音。
徐之辈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能听出来,还顿了一下,才继续装腔作调道:“是你们自己一步步踏入我的阵法,并不是我请你们来的,与你辩解无益,自行战胜心魔再来威胁我吧。”
声音虚幻不定,最后随风飘散在了空中。
路寒舟拳头紧握,他最讨厌这种伎俩。可不得不承认徐之辈能力远凌驾于他们之上。
能让两个宗主级别的人悄然无声毫无察觉踏入阵法,便是厉害之处。
下一瞬天旋地转,路寒舟眼前一片漆黑,仿佛坠入了深渊。这种濒死感再次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打败心魔才能见到徐之辈。
他其实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心魔是什么。
穿书前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早就成了常态,他不是矫情的人自然也就在岁月变迁中接受了这个事实,可的确有一个缠在他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那就是病痛。
二十年来在药罐子里泡大,每日都面临着比昨天更糟糕的身体,不知道自己哪天就突然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病痛是他一辈子发自内心的恐惧。
没有什么比提前预知且无法挽回的死亡更可怕。
可眩晕感消失睁眼后,他看到的不是病房,而是封宗的五坛花院。
江毅澜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神识是在身体之中,可视角却在本体之外,换句话说,更像是在看一个故事。
不安感席卷着他,他不知道自己的心魔为什么会是这种场景。
年少的路寒舟套在封宗的课业服里,脸上刚褪去稚嫩,十分温和俏皮。
他抓着江毅澜的衣角撒娇道:“师尊,求求你了,就让师兄陪我回去可以吗?”
当时修为刚及炼气,还不足以打开乾坤袋的禁制,拿东西只能背个小包袱。路寒舟将包袱颠了颠,冲江毅澜投去祈求的目光。
今日是他离开涛花门的整一百天,按照规定他需要向原先宗门长辈汇报课业情况。
也就是他的父母,他今天要回家。
江毅澜捋了一下白须,为难道:“那你去和你师兄说啊,他要是同意了不就行了,你来求我有甚用?”
“师兄他说他要闭关!”路寒舟脸上莫名泛起了一丝红晕,不满中透露着些怨怼,抿抿嘴道:“他……他那个人死脑筋,非说掐对时辰最好提升修为,只叫我快去快回。”
说起这个他就气。
见求江毅澜也没什么用,路寒舟干脆就抱着自己那把沉甸甸的佩剑出门去,留下了一个幽怨的背影。
心里说坏话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那个死脑筋。”
路寒舟也未想到少年寒舟如此活泼,和他书中了解那个丧货大相径庭。
他头也不回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