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阻拦,裴珂一定会被拖住,那之后被带到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他见裴珂睁开眼睛观察四周,有些不耐:“喝酒时想过今晚后果吗?”
裴珂眼睛定住,与秦衍对视着,声音微弱。
“他跟裴琛是好友。”
秦衍指了下前方让司机开车,从这句话中品出意思。
这个他自然指萧乔,而萧乔跟裴琛相熟,自然就是裴琛想针对裴珂。
原来裴家也存在暗斗,从外人角度看,裴珂没有回裴家,二人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
“知道还喝?”
“我想……在他们间生存下去。”像是突然涌上一股难受,裴珂手半握拳攥了下,找到车座的编织坐垫一角捏住,用上几分力气又再次松开,“最坏不过,睡一觉,只是没想到,药力这样猛……”
把被人上说得跟吃饭睡觉一样普通,这也是秦衍讨厌裴珂的一点。
怎么能有人不把这些当回事呢?还是因为忄生向所以不感觉吃亏?
“我有点心慌,”裴珂额角出了汗,“添加的兴奋成分很多……我眼睛有些无法聚焦,我想,喝水。”
他摸索着去解领口,第二颗没成功胡乱拽了几下衣服误打误撞碰开,第三颗便没了力气又停了会儿。
“车里没有水。”秦衍跟司机说了上次那栋别墅的名称,发现裴珂似乎并没有听到这话。
“我想喝水,好口渴。”
裴珂抓住了秦衍撑在座椅上的手,握紧感受到凉意,然后将其挪到自己染上红=晕的面颊借此降温。
“裴珂。”秦衍难以忍受地抽回手,“你要去哪儿?能听到我讲话?”
让人琢磨不透的多变男人如今没有宴会上矜贵的模样,没有酒局里的世故玲珑,只剩下不知所措。
他半阖着眼睛加重呼吸:“我不知道。”
现在秦衍知道身前人已经没有防御了,对方把感受往外倒豆子一样讲时就很明显了,而眼睛难以聚焦很有可能有迷幻=剂的成分,所以看东西重影。
他本以为萧乔下的是普通崔青药物,原来更狠。
当然也不影响其基本效果。
他看了眼裴珂的西装裤便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秦衍向来不屑于这些手段,但别人用了他捡个便宜也不会心里有负担。
“裴珂?”手按压住身下人的肩膀,换来对方的颤=抖和身体的蜷缩。男人凑到裴珂眼前。
“你想夺回陆家家产吗?”
抛开两个弟弟的感情,秦衍心底更重要的是他的目的。
换来的是摇头。
“我不想了,放开我。”
声音近乎哀求。
“你想过?”
“我不想了,真的。”
裴珂闭紧眼睛,将脸藏向座椅,抬起没被按住的手臂想挡在面前。
这被秦衍止住,他攥过对方的手腕呈打开的姿势按在座椅上,逼裴珂无法藏起来。
平日控制裴珂一个成年男子很难,但眼下轻而易举。
“秦行之……”
裴珂看着他,胸腔上下起伏。
秦衍的惊讶直接表现在了脸上,他的字很少人知道,这有个相当长的渊源。
出生前祖辈为他定下的名本为行之,与排行在前的堂哥远之相对,取行之远的含义,后来秦远之因病去世,父母不愿让他与死者凑对儿,临时换了正名。
但祖辈已逝,意愿不可违不可弃,便把行之作为了他的字。
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比如肖叶。
但肖叶这个人最能保守秘密,怎么可能把这种信息往外泄?
这种亲昵的名字,他很厌恶从陌生人口中听到。
不等秦衍询问裴珂挣扎起来。
“不要……看向我。”
“别看我。”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差点挣脱。
为了控制住扭动的人,秦衍只能放弃坐姿,跪在车座上,用上膝盖。
“如果你曾经……曾经有把我当作……”
“就不要看向我……”
混乱让秦衍没听清那低微的声音,它们被衣服的摩=擦声遮盖了。
“当作什么?”
腿被压住,全身上下一动无法动的裴珂仿佛没听到问话,那双凄婉柔软的眼睛颤抖地滚落下了泪水。
这次秦衍听清了他夹杂着重呼吸的话,一字一顿。
“你也要做吗?”
秦衍从没看过谁有这样的神情,阶层决定了他未见过他人的悲痛。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从来不曾示弱的狡猾敌人。
二十分钟前还是一身铠甲,如今躺在他的身下,脆弱得未触碰就自己破碎。
此刻司机将车在庭院内停下,跟秦衍交换了下眼神,得到命令地下车去开房门。
神色复杂却找寻不到答案的秦衍脸色很差,车上的空间很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