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邱又问道:“不生气那你皱眉干什么?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你腰又疼了?”
腰疼是温远毓的老毛病,之前拍戏不慎受伤后就断断续续,冉邱劝过他好几遍找专业人士看看,却都被温远毓以“我心里有数”为借口推掉。
温远毓这才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眉间松了松,遂又微微一笑,颇为无奈道:“没疼,我也真的没有生气。”
冉邱仔细看了看他,温远毓这一笑确实看不出生气,就好像之前温远毓对着手机流露出的不悦,全都是他的错觉。而温远毓不生气,这反倒让他更生气了。
冉邱特别想问问他,你大半夜的是跟谁聊天聊的那么认真?比跟我聊有意思吗?但他没有问出口,毕竟他是先看手机的那个。
冉邱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声,他低眸看了一眼。
【福福临门:我不在家还能在哪儿】
冉邱稍微松了口气,起码汪福福人没有到处乱晃。他飞快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两件衣服,边穿边对温远毓说:“我先去给我姐打个电话,她可能躁狂期来了,我担心她出事儿。”
温远毓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机,“那你出去打吧,我过会儿就直接回我房间了。”
冉邱正在穿衣服的手一僵,但很快恢复了系扣子的动作,“这就回啊?”
温远毓笑了笑,“休息会儿就回,再不回该天亮了,被别人发现的风险太大。”
冉邱“哦”了声,背对着温远毓换上了运动鞋,心里不禁有些郁闷。
虽然他理解温远毓对事业的在意,可是每次这么提防别人发现,还是让他不太舒服。可能主要是因为他太没出息吧?还不够资格站在温远毓身边,所以才总觉得温远毓的温柔里掺杂着一种冷漠。这种冷漠总是让他无比惊慌,而惊慌背后,更是说不上来的委屈。
冉邱扣上房门,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巴里没点着,眯着眼睛在走廊的墙壁上靠了好一会儿。
墙壁对面挂着一幅油画,画的是一个扭曲的人捂着脑袋尖叫的画面。
冉邱对画没什么研究,也没什么浓厚的艺术底蕴,但他以前也见过这幅画的网图,他一直以为这是画的某个陷入惊恐而无助的人,发出的对生命的呐喊。
现在他却有了不一样的体会,在这个明亮却寂静的酒店走廊里,他觉得画里这个扭曲的秃头,就是迎面朝他走来的过客,在对着他发出讽刺的尖叫。
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咬着烟嘴低低地骂了一句:“Cao啊冉邱,□□你个傻逼。”
酒店这一层剧组包下来了七八间,住的都是大咖,昨晚的杀青宴后陆陆续续有人收拾行李走了。温远毓是今天下午的机票,与导演和女一号一块走,冉邱为了能在当天庆祝他杀青,专门坐飞机过来看他,再坐同一班飞机不同机舱的座位回陆市。
冉邱没什么名气,剧组里基本没人听说过他,来去也都自如方便。
冉邱绕进了公共卫生间,给汪福福拨通了电话,对面刚说了一句,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姐,你干什么压着嗓子说话?你家里有别人?”
冉邱隐约听到对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他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一个头都有两个大了,“汪福福,你是不是又谈恋爱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谈吗!”
这不能怪冉邱大惊小怪,汪福福躁狂发病的另一个特征就是谈恋爱,见一个人第二回 就能爱的死去活来,并且对性非常开放。
她这场恋爱会谈成什么样子,简直让冉邱心疼又后怕。他正想再说什么,电话突然被汪福福挂断了。
一条微信紧跟着传了过来。
【福福临门:我就是谈了恋爱才听说的,你那个男朋友在偷情你知道吗。】
冉邱眼皮猛地一颤,险些没拿住手机,他反应过来后,马上又给汪福福拨去两个电话,但都被她一一挂了。
【福福临门:不方便多说,要是温远毓最近和哪个男的来往多,你记得留下证据给我。】
冉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汪福福话里的意思听上去是她也不能确定,不排除有不靠谱小道新闻的可能……而且,汪福福现在Jing神状况不稳定,人又简单没心机,搞不好是被什么人利用的。
他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把头埋进池子里,从头到下巴浇了个遍,可他刚浇灭了心底巨大的慌乱,温远毓半夜和人聊天的那一幕又冲上脑海。
冉邱连脸上的水都忘了擦,他失魂落魄地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冷不防瞟见走廊电梯口站了一个身姿高大,英挺无比的男人。
男人低头看了看手机,单手敲着回复了什么。他上半张脸被巨大的墨镜遮住,米色的围巾又在脖颈绕了两圈,遮住了他下半张脸。
虽然看不清相貌,但冉邱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等电梯的男人是温远毓。
无论是熟悉的腰围tun围胸围,还是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风衣,冉邱都确定自己绝不会认错。
只是温远毓的房间就在同一层楼,他大半夜地坐电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