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去朝来,便至了腊月廿三。
我不再外出,也不许自己那个勤勉的小女人日日去楼里了。我都不能理解阿元怎会那般痴迷于商道了,从前不许我行商是她,现下也是她:每日都能按时去楼,还对我说“要尽快帮上阿欢的忙”。我哪里需她如此Cao劳呢?买卖就在那里,何况我所求本就不是那茶楼酒楼,而是身边的她。
夜里连夜使坏,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岂料次日自家女人清早把捏我鼻子把我弄醒,道她去楼里了。
我这么好的老师在,不懂阿元缘何热衷与周杜掌柜虚心求教。
“阿元,天这般寒了,明日起咱不去楼里了好不好?眼下快过年了,你都没与我好好呆上几日。”这晚夜间我与Cao劳一日的人委屈着道。
阿元听着我委屈,笑道:“我不是日日与你在一处么?”
我听着不高兴了,嘟嘴更委屈:“是日日一处,可你日日要么与周诚业谈天,要么跟着杜如川说地。便是夜里,夜里你也累,我都没能好好与你那啥了!”
“阿欢!”阿元安慰着我,低声细语着:“好,我在家陪你,哪儿也不去。”
把人抱到身上,与她说些话。阿元能够走出后院,去做些她喜欢的事,结交些朋友,我心中其实很欢喜。
我很喜欢阿元的温柔体贴,贤惠待我,也喜欢每日有所获得时与我分享的那份欣喜。但我总还是黏不够江文元,欢喜不够,与她在一处怎也不嫌多。
冬日的夜里凉,两人已从不甚方便的归元居搬到了主院,我之前住的房间。着人把主卧的隔间建成了一间盥洗室,建了浴池,与卧房之间开了一道门,两屋都铺设了地龙。室内温暖如春。
怜惜着自家女人,舍不得夜夜折腾她,抱着人心里就很暖,情话就如说不完一样。阿元听着那羞人的话,再不似往常拧我耳朵,有时没听到我厚脸皮说那话会问我今日怎不说了,偶尔阿元会说上一两句“无人及得上阿欢”,要么会在情动时唤“欢欢夫君”。
阿元的身子调养得好了许多,月事期间也不再疼得死去活来,在她那日子里我恨不得把她当成瓷娃娃一般,比三年前还要尽心。
女子月事时尤易生欲,这话不假。我自己深有体会,难耐时只央着阿元亲亲。阿元还不曾占有过我,非是不想,只是每动情了我便忍不住把人直接吃了。阿元恼也无用,她不甚懂怎地她也努力耕耘,我就是无甚反应,哼哼都没一声,而她被我抚一抚身子就软了,再无力相抗。
欢事上,我与阿元性子不同,我求欢不知疲累,但凡见着阿元气色好时都要索取一番,却也知道不过度。阿元也愿意“赔给我”,欠了那么些日子,各自吃了那么些相思苦,阿元便总由着我,除了那回恼得狠了不让人碰,之后的日子琴瑟和鸣的两人日子过得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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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夫人也说这欢事是不是有点频繁,呵呵,修修改改的不太合心意了。
56、无心之醋
腊月廿四,我与阿元商量辞年之事,上阳郡里我不需拜望太多人。
如衙门那处,腊八一过便备了厚礼去见了郡守家的管事,给郡守的夫人与小姐送了茶叶与清酒。其余衙门里与生意相关的人都打点过了,像那管户籍土地的吕管事,也花下三千两打点,又花了五千两把山头直接买下五十年。
余下认识的打交道的,多是楼里的伙计与掌柜,皆与我送些辞年礼,是些小巧的吃食或福袋等。
只有一位姑娘,我与阿元商量着请人过府来吃辞年宴。正是那在我最困窘时大大方方借了我二三百两银子的梁诗如。
时过多年,我依旧很是念着她的恩。一直记着当年去借钱时,梁诗如在私房银不够三百两时,把首饰拿出凑足的场景。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她的所为,我很感激。
梁诗如算是我在上阳郡第一位知交朋友,茶楼酒楼千金楼的三次开业,她都带着自己的闺中好友一同到现场捧场。
知她好意,便是借着她爹爹的名头与我撑些场面,这么些年,明里暗里也算得了她许多帮助。梁诗如平日里也时不时会去茶楼品茶,偶尔会给我下帖子约着研讨术算的话题,有时梁诗如也会兀自脸红。
呃……有一件事我是不敢告诉阿元的:那回去广阳县寻过阿元后,对“嫁为人妇”的女子灰心,曾起过接受梁诗如示好的心思。
不过,后来试着约梁诗如喝了两回茶便歇了心思,不是我的阿元,那颗心,连一点点的涟漪也起不来。
三年多来,梁诗如从十五岁到十八岁,谈婚论嫁年纪早到了。我隐约也察觉梁诗如或明或暗的示好,但也许是我多心。后来我为阿元心灰情冷,一度外出行商不在郡城,再至今年八月阿元到此后,我更是无心理会其他了。
三年间,欠着梁诗如的几百两银早还清了,送去梁府的酒与茶也不少。梁诗如的丫头小鱼说漏了嘴,“欢歌公子你若非商贾之身,老爷定把小姐下嫁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