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撇了下嘴:“这种病染上了十之八`九都是活不成的。”抱怨着,“怎么偏偏是在我们隔壁,让人瘆得慌。”
“也庆幸是在我们隔壁。”兰溪朝殷拂云看了眼,若不是殷拂云及时发现,等隔壁能请到军医不知道过去几天了,不知传染了多少人,女营的结局可想而知。
姚瑶不屑冷呵一声,转身回自己床边坐着。
兰溪又对殷拂云道:“我是遇到了殿下身边的亲兵,听闻殿下这两日无心军营之事,是闻将军来处理此事。”
殷拂云点头嗯了声,闻邯也是一样的,他一直跟随李忻,想法相通。事情主要在女营这边,也无需李忻亲自处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还不见白姝回来,她们又被勒令不能出门,不知情况,均有几分担心。隔壁时不时传来哭声,更让人心不安。
接近晌午时白姝才回来,笑容满面,姚瑶问她是有什么好事,她笑而不答,只说了如今女营的情况,除了隔壁母女两人,还有与其同行的两人也染上了此病,与他们接触过的人现在都关了起来,正在观察。
一直到傍晚她们才被允许去吃饭,个个饥肠辘辘,狼吞虎咽,粗茶淡饭和咸菜都吃得甚香。
兰溪顺便给隔壁的母女带了些饭菜,从门窗缝里递进去。
屋内昏暗,也没有燃灯,瞧不见两人,只能听到女子低低的轻咳。
当夜四人正熟睡,忽然隔壁嚎啕大哭,声音如雷,四人被惊醒,细听是妇人在哭女子。
兰溪要过去看看,白姝立即高声叫道:“你若是再去充好人,我明儿就告诉军爷们,你也跟着她们一起被关吧!”
兰溪犹豫了下没出去,回头目光询问地看向殷拂云。
殷拂云无可奈何,解释:“我们帮不上任何忙,反而平添危险。”
次日隔壁没有一丁点声响,安静异常。兰溪去给隔壁送饭的时候,从门缝里看到微弱的光下线,妇人抱着女子靠墙坐着,一动不动,如一尊石雕。
“没了。”殷拂云低声道,昨夜那一阵痛哭时,人应该已经没了。
“也是可怜人。”兰溪感伤一句回屋。
女子是妇人的亲生女儿,被抄家的当日正临盆,丈夫被抓,她受到惊吓难产,孩子没了,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月子是在牢里度过,落下病根,发配途中又染上这种恶疾。
随后士兵过来,打开门时发现妇人心口插着一把剪刀,早已经咽气。两人被草席裹着抬了出去。
殷拂云站在窗前看着人从眼前过去,眼中滚热,她多少个亲人也都是这样草草掩埋。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桑烟萝背着药箱过来,给她们检查是否也有感染。她们从桑烟萝的口中得知,如今女营已经不止那母女一家四人染上此恶疾,还有几人也出现了症状,甚至刚刚发现有士兵有此病症。
这便是大事了,几人都紧张起来。殷拂云打听:“军中的将官们都是什么态度?”
桑烟萝摇头苦笑:“这是将军们的议事,我哪里知晓。如今军医都在想办法医治和杜绝此恶疾,也没空去打听。”
怕是不想说吧?
殷拂云礼貌一笑:“真的难为桑姑娘能想到我们,还忙中抽空过来为我们检查。”
“医者本分。”桑烟萝笑笑。
将四人诊了一遍都没问题,桑烟萝收拾药箱匆匆离开。
出了女营,闻邯立在外面,桑烟萝迟疑了下走过去。
“闻将军怎么过来这种地方?”
“人怎么样?”闻邯朝女营大门内望去。
桑烟萝摇摇头:“都没事。”
闻邯低低嗯了声,转身而去。
——
北境军议事堂,气氛紧张,李忻黑着一张脸,目光如寒刀瞪着对面的中年将军。
中年将军满脸怒气,也愤怒瞪着李忻。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上座的秦统帅和分座左右的其他将军们,看看这个再瞅瞅那个,安静异常。
片刻,身材魁梧的青年将军起身打破死静的气氛。他对上座主帅施了一礼,又扫了眼在座的诸位将军,说道:“想必各位将军听过营ji守榆城。”
诸位将军两两相视,虽然故事久远不可考,在军中却也是一段传奇。
几百年前夏国军与敌军交兵,前方将士死的死伤的伤,几乎全军覆灭,最后几百营ji披甲守城,虽然最后全都战死无一生还,榆城也未守住,但这一段传奇说来却让人颇为动容。
虽然命如蝼蚁,被人践踏,却也有一腔热血,一颗赤心,令多少弃械投降的男儿汗颜。
“我倒认为,营ji可杀,但不可全杀。凡是染上病症者,便按照范将军所言,以免后患。无病症者,先关在女营几日观察,最终军医确认无病症,便留下一命,殿下和范将军意下如何?”
“不可!”中年将军立即否决提议,言辞愤懑道,“因为这些女人,已有士兵被传染发病,不知还有多少人染病而未发,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