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拂云一组人被送进了春风楼。
老鸨虽徐娘半老,但皮肤白皙,丰满妩媚,笑容满面,扶着楼梯栏杆摇曳生姿地走下来:“葛大人来了,奴家侯你半日了。”目光越过葛大人看向身后一排女子,从她们的脸蛋和身段上一一扫过,笑容更深。
走下楼向闻邯打量笑问:“这位将军是?”
葛大人介绍后,老鸨忙施礼,将闻邯夸了一通,凑近刚想抬手撩拨,闻邯侧身避过,向身边人催促:“葛大人,还是快办交接吧!”
“是是是。”葛大人立即对老鸨使了个眼色,老鸨笑意浓浓:“将军和大人楼上请。”
老鸨走在前面引路,还忍不住回头朝一楼一二十名女子看了眼,心中满意,眉眼都是欢喜。
几人拐进二楼的茶厅,殷拂云朝周围打量,楼高三层,中空,每层栏杆上都趴着女子,打扮花枝招展,指着她们相互说笑。忽而听到有个姑娘讥笑声:“你瞧中间那个绛色衣裙的,竟然是个瘸子。”
她寻声抬头望去,二楼柱子边,一女子斜靠在柱子上,衣领半开,粉面桃腮,模样倒是不错。
女子对上她的目光伸出的手指顿了下,白了她一眼收回手,绞着帕子。
“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张脸。”身旁同伴感慨。
她轻蔑一笑:“我看长得也不怎么样。”搔首弄姿一番,大有要与对方比美的意思。
同伴莞尔一笑,目光又落回殷拂云身上。
姚瑶冷呵一声:“刮掉那三尺厚的粉,无盐女一个,绿豆大的眼能看清谁?”
白姝噗嗤一声笑出来,立即忍住。殷拂云也被这话逗乐,细瞧那女子眼睛的确太小,如一条缝。
楼上女子虽没有听到此话,却也感受到楼下人对她的嘲笑,气愤地甩手要下楼去,身边同伴拉住她,不知劝了什么,女子转身离开。
茶厅内,老鸨拿着一摞契子数了数,以为数错了,又数了一遍,疑惑地看向葛大人,葛大人轻咳了声,端起茶盏,老鸨会意,对闻邯和旁边的士兵陪笑着说:“没错,人数是对的。”
“嗯。”闻邯起身离开,老鸨忙跟去相陪。
闻邯下楼,命人将营女们全部松绑。殷拂云轻轻揉了揉手腕,闻邯余光朝侧后方瞥了下,走到殷拂云跟前,低声问:“腿伤如何?”
殷拂云愕然,微微摇头:“无碍。”
闻邯还想说些关心的话,却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嘱咐一句:“万事小心。”带着士兵离开。
楼上楼下的人此时内心都产生了一系列猜测,特别是老鸨。
待士兵和葛大人都离开,她叫人带着殷拂云等十几人去洗漱。当注意到殷拂云是个瘸子,心中又发出疑问。
一个男子走到她身侧,低声抱怨:“大姐,葛大人怎么还给咱们安排个瘸子,是怨咱们的银子给得少了?”
老鸨瞪他一眼,低声骂道:“糊涂!那瘸腿姑娘不是给咱们楼的,没看出来刚刚那位闻将军的举动?是在提醒咱们,她动不得。”少的那张契子毫无疑问是瘸腿姑娘的。
“这群姑娘里,就属那瘸腿姑娘模样最标致,真是白瞎了。”
“算了,我瞧有几个底子不错,调`教调`教倒是可以和香雪坊的那两位争一争。”
殷拂云不知道自己被特殊化,心中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春风阁虽比军营自由些,条件也没军营艰苦,但是却也让她接触不到军中的那些将帅,会走很多弯路。
如今看来,接近李忻是最近的一条路,也是最危险的一条路。
吃完饭,她和营女们被带到一室内,四周皆是美服,样式新、种类多,还有一桌子的胭脂水粉、钗环首饰,让她们各自挑选打扮。白姝等人闻言立即冲过去,左挑右选。
在军中她们哪里能够见到这些好东西,一向衣衫俭素,更少胭脂首饰,一时惊喜交加。
望着众人拿着衣服相互比划,殷拂云觉得独自站在门前有些突兀,走向近处的一套水绿色衣裙,质地不算多好,但裁剪和样式倒是不差。妹妹最喜欢水绿色,这种颜色也正衬她娴静淡雅的气质。
“你穿上一定很好看。”兰溪笑着道,“试试吧,她们都换了,你看都很美!”
白姝等人换上美服,添了首饰妆容,似换了个人,远比刚刚瞧见的几位姑娘出众。
“不了,我……”穿不惯,她笑笑将话咽回,“你怎么也不挑一件,没有喜欢的?”
兰溪四周扫了眼,抿唇一笑:“不喜欢。”眼中毫无笑意,甚至流露出轻蔑。
不一会儿何娘过来,将十几人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当转向殷拂云时,只是瞥了眼她的腿,又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眼,暗暗惋惜。看向兰溪时面露不悦质问:“为何不打扮?”
兰溪不紧不慢欠身回道:“我一无样貌二无才情,只会缝补浆洗的粗活,这些衣服穿在我身上实在糟蹋了。”
何娘将她周身打量一番,瞧出点东西来:“你学过舞?”
“学过几年,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