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还要向她提亲?
看来当年说那么些求娶她的话都是假的。
所以被拒婚后他发了半个月的疯,这几年才会听到那么多他要报复她的传闻,若是他心中的那个姑娘,他断然舍不得。
她再望向衣领上栩栩如生的迎春花,心中莫名一阵酸涩。
低首沉静须臾,她抬头微微笑道:“迎春花很好看,殿下喜欢的那位姑娘一定很美。”
“殿下说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
殷拂云笑了笑。
从兰溪的房间出来,她不自觉朝书房方向望了眼,袖中的手紧了紧。片刻,自嘲一笑,自己是疯了,竟然想那些陈年往事,当年拒婚,便注定了这辈子是仇人。
她朝自己房间去,刚到房门前瞧见一个亲兵带着几个小厮朝这边来,小厮个个手中捧着锦盒。
“二姑娘在呢!”亲兵笑着对她说,“这些是殿下命我为二姑娘准备的。”
“都是什么?”
“穿戴之物。”招手让小厮将东西都放进房中。
锦盒内是几套光鲜亮丽的衣裙,还有两个盒子分别盛着首饰和胭脂水粉。
她纳闷李忻又要干什么。
亲兵看出她心思,笑道:“殿下说二姑娘是李府的人,别出门穿得像个乞丐一样,让人以为堂堂郡王苛待下面的人,给郡王他丢脸!”
“恐怕也没给他长脸的机会了。”她轻声抱怨,让她禁足,哪里还能出门。
亲兵低头偷笑一下:“殿下还吩咐,每月逢五二姑娘可以出门,但得亲卫跟着才行,否则在外面得罪了人、惹出了事,让人说我们郡王御下无方。”
殷拂云心中冷嗤,这是借着亲卫的口来数落她今日给他丢人惹事呢!
“明天逢五吧?”
“正是,二姑娘可是要出门,我让人去准备车马。”
她迟疑一下问:“秦三公子可在城中?”
“三公子这几日都在军中。”
她点点头:“不必麻烦了。”
亲卫带人离开后,殷拂云将木盒内的裙裳拿出来看了看,料子上乘,做工Jing细,样式新颖,大小看上去也合适,就是色泽太过明艳,她不大喜欢,她更喜欢素雅或者暗色。
首饰齐全,金玉珍宝皆有,且打磨Jing巧,花纹款式奇巧,但她素来也不太喜欢戴这些。胭脂水粉她倒是平素还会用上一些。
这些李忻应该是按照妹妹的喜好来置备的,不知他从哪里知道这些。
书房中,李忻锁眉望着亲兵,一脸质疑,亲兵再次重复:“二姑娘的确是有出门意向,听闻秦三公子不在城中,就打消了念头。”
“三公子与她不过几面之缘而已。”
亲兵瞅着他的脸色,小声回道:“三公子疼人是明明白白的,哪里像殿下你,藏着掖着,拐弯抹角,今日晌午又那么一出,二姑娘估计真想去秦府了。”
李忻瞪了一眼,亲兵赶紧闭嘴。
“她想去本王就放了?”好似赌气一般嘟囔一句。
亲兵想笑忍了下来。忽然想到一事,立即禀告:“属下采买之时,听闻午间对二姑娘不敬的那位蒋郎,醉酒后从二楼摔下,当场头破血流,断了一臂。”
如此巧?
“人为?”
“尚不知。”
李忻舒了口气,心中莫名顺畅。
“会不会是那夜潜入府中的南境人所为?”秦兵猜测。
若非意外,除了南境人还能有何人。心里刚舒坦的一口气又堵在了胸口。
他们奔赴几千里外的北境来保护一个闺阁姑娘,是因为对Yin安侯的忠诚和情义,还是对那个人的?因为同样的一张脸,所以他们可以奋不顾身。
那个人在南境时身边人太多年轻的将军,这几年没有少闻她要订婚嫁人的消息。去年甚至风闻她主动向Yin安侯提出要嫁给军中一位将领。
当年他掏空整个永安郡王府为聘,聘礼摆满一条长街,她却无情拒婚,去年竟然主动要求嫁给一个中阶将领。
在她心中,他连一个普通将领都不如。她就那么瞧不上他?
心中生闷气,将手边的折子一推,没了心情。
亲兵不知这怒气从何而来,不敢再多言,默默退了出去。
片刻,书房内光线暗下来,一小厮进来掌灯,瞧见李忻坐在书案后,眼中泪光闪闪,面上还有一行泪痕,吓得一个哆嗦。
见到一个男人哭都已经让对方觉得很丢人了,更何况还是撞破郡王流泪,不是将脖子朝刀口上送吗?小厮慌忙垂下头,匆匆点上烛灯,慌忙退出去。
李忻靠在椅背上,昂首咽下眼中的泪。
恰时,门外闻邯告进,他抬袖抹去脸上泪痕。
闻邯身后跟着一个布衣青年。
青年进门后,李忻当即惊愕坐直身来:“左樾?”
左樾忙上前伏身见礼,李忻慌忙问:“可是京中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