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忻未答,默认了。
秦澍又问:“你当街纵马,一路奔出南门将人带回是不是?”
李忻再次默认。
“还有。”秦澍又道,“你前日酗酒,是不是还为了她?”
李忻疑惑瞪着他,前两件他知道便罢了,酗酒竟然也知道,暗中有人盯着他。
“到底何人所传?”
“不知,但现在你这位郡王娶不到姐姐要纳妹妹这事各营的将军们可都知道了。”
“一派胡言!”他怒斥一声,余光瞥了下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殷拂云,说他贪恋酒色和说他纳对方为妾是完完全全两回事。若是让她知晓,心里必定气恨他。
“既然不是,你带二姑娘来军营做什么?”
“本王何须与你说。”满腹怒气回自己营房。
殷拂云不知道他们私语什么,从两人几次回头和各自神情上看得出是关于她的事,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到李忻的营房前,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这时李忻忽然对一旁亲卫吩咐:“带二姑娘去后勤营军医处。”
亲兵愣了下,秦澍也惊住,拉着李忻劝道:“你可不能因为这几句传言,就把二姑娘安排到后勤营吃苦去。”
李忻未理秦澍,径直进了房,亲卫迟疑了下走上前,伸手接过她手中包裹:“二姑娘随我来吧!”
殷拂云走出几步,回头朝房门瞥了眼,问亲卫:“殿下这边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亲卫敷衍回道,快走几步,怕她再追问。
后勤营距离李忻的营房有段距离,她绕了好几个弯才到。经过一间营房门前,听到里面传来士兵的痛呼,朝里看一眼,一个大夫正在给一个士兵接腿骨。旁边木板床上一个士兵靠着墙壁,手臂和头被绷带包裹着。
迎面又走来两个士兵,一个瘸着左腿,一个瘸着右腿,相互搭着肩走,一边走一边相互抱怨对方。听对话两人是对练的时候手上失了分寸,将对方都打伤。
走过几个营房,见到桑烟萝从一营房内出来,手里拿着两瓶药。
见到她桑烟萝很意外,愣了几瞬才走过来,问她怎么来这儿了。
“殿下吩咐我来军医处帮忙。”殷拂云道。
桑烟萝半信半疑朝亲卫看了眼,亲卫只是听命行事,并不知缘由,没接话,对桑烟萝道:“劳烦桑姑娘为二姑娘安排。”
“好。”桑烟萝上前去接包裹,殷拂云抢先接过去,礼貌一笑,“多谢桑姑娘,我自己来。”
亲兵走后,桑烟萝带着她来到住宿的营房,给她介绍:“军医处女子不多,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相互也方便些。”
殷拂云进门快速扫了眼,营房相对女营矮小的房舍宽敞许多,左右各有四张简易木板床,大小与女营相差无几。右侧四张收拾干净、被褥整齐,左侧只有一张床铺上有被褥。
“二姑娘喜欢哪个位置,我帮你一起收拾。”
“靠门窗吧。”她走过去,将包裹放下。桑烟萝帮她一起将床铺收拾干净,然后带着她一起去领被褥和用品。再回到营房整理时,桑烟萝朝她双手看了眼,冻伤的疤痕已经淡了许多。
“二姑娘腿上的伤已经完全康复了吧?”
“还要多谢桑姑娘你。”
“医者本分,何须言谢。”她顿了须臾又问,“殿下腰间伤口的疤痕可有去掉?”
殷拂云整理被褥的动作慢了下来,桑烟萝临走时的嘱托便是想让她去撞李忻的忌讳,现在明知故问。
“一直都是亲卫贴身照顾,我并不知。”她顺她心意说,也是说实话。
桑烟萝点了下头,没有再问。
随后因为有伤病的军士需要医治,桑烟萝带着她一起过去,她在一旁打下手。
两日来,皆是如此,与桑烟萝相处倒是相安无事。
这日军中大比,天刚亮李忻的亲兵便过来,带她去换了亲兵的装束,然后前往校场。
校场内号角长鸣,鼓声如雷,士兵气势如虹,在最外围已经能够感受到将士们激昂的情绪。
教场周围均是队伍整齐的军阵,庄重严肃。
她跟随亲卫上了一处将台。将台正中央的位置站着北境军统帅秦吉大将军,站在他右侧的是范叔呈和陈固,左侧空着一个位置,再向外是一位身材高大威武的年轻将军。
几人后方立着一排将领。
将台最左侧边缘,李忻双手叉腰望着下面斗志昂扬的士兵,神色略显不安。
亲兵上前禀报一声,他回头朝殷拂云看了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殷拂云穿全套铠甲。甲衣有些宽松,掩去玲珑身姿,头盔遮掉半张脸,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更加突出。
他眼神示意下,殷拂云走上前。
“殿下有何吩咐?”
“让你看看北境军的威仪和将士们的风采,与你们南境军比如何。”
殷拂云望着将士们对他道:“北境军六成以上是骑兵,南境军过半数是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