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越则这才背着人进了破庙。
庙里供奉的神像完好无损,就是风吹日晒将神像褪去了一些颜色,香台上也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靠墙边,先前三人燃起的篝火还未熄灭。
二人坐在火堆边上歇脚,陶季安清醒之后,脚上的伤口又疼又痒,难以忽视。
脚上的伤让他不由得,看向一旁靠墙而坐的凤越则。这人没有在他脚被划破的时候丢下他不管,反而背着他从夜里走到天亮。
陶季安感激是有的,但是他心底还有一丝丝的疑惑,这人说过,俞元光要他的血,那么,这个人带着他这个累赘,是不是也要他的血?
“嗯……凤越则,谢谢你呀。”陶季安抿了抿嘴唇,小小声试探道:“你有凤凰明火了吗?”
问完他也不敢继续盯着人看,怕被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于是低头拆了荷叶,将烧鸡架在火堆上烤热。
原本凤越则坐下后闭着眼尝试打开神识,陶季安这样问,他便睁开了眼,沉静地视线盯着陶季安。
缓缓回答:“没有。”
陶季安在心里想:所以要救自己,继续练?
然而凤越则接下来一句,吓坏了他。
“凤凰明火在你肚子里。”
“啊?”陶季安受到惊吓喊了一声,凤凰明火在他肚子里?为什么?就因为他被凤凰睡了,所以……?
陶季安将烧鸡丢给凤越则,双手捂着肚子,抖着声音问道:“那……那它……是一团火,还……还是个宝宝?”
凤越则挑眉不解,“这个问题,重点在哪里?”
“重点在我会不会拉出什么奇怪的东西!”陶季安冲他凶凶地吼道。
?凤凰怎么会奇怪?“不会。”
陶季安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他愤愤伸手扯了一大个鸡腿rou,嘴巴长得大大的,咬了深渊那么大口,一边嚼一边追着凤越则问问题。
“玄凤山地震是怎么一回事啊?你神功练成了?”
凤越则靠着斑驳的墙壁,垂眸看着手中冒着热气儿的烧鸡,简单回答:“凤凰降世,必有灾祸,所以玄凤山会地动。”
!!!
陶季安瞪大眼睛,还说他肚子里没有奇怪的东西,凤凰都降世了!
他害怕地带着哭腔吼人,“还没降世就地震真要生了我还有命吗!凤越则怎么把它弄掉啊!”
凤越则抬眼看一脸惊恐的陶季安,小炉鼎表情真鲜活,就是太蠢了一点,于是他顺着陶季安的想法并不解释,而是说了自己的计划,“北上京州,去药王宗。”
陶季安一听‘药王’,还真以为凤越则要带他去打掉肚子里的小凤凰,咽下嘴里的鸡rou,连连点头,“嗯!好的。”
凤越则实在没忍住,轻声笑了一下。
陶季安没注意,他的思维还在自己肚子上,喃喃自语一顿分析,“药王俞家,你母亲的娘家……”
“可是俞元光也是药王宗出生的啊!”
提到俞元光,凤越则双眼微眯,双眸结冰,冷冷地道:“俞元光出生药王宗旁系,若不是我母亲,他只是药王宗里一个采药的。”
陶季安点了点头,俞元光解决完地震肯定会发现他俩跑了,一定会追他们,捉他回去放他血。
目前,他和凤越则肯定是无法与俞元光对抗的,而凤越则的母亲俞黛莲,是修众口中的‘妙药夫人’。
而且,俞黛莲和陵光神君凤吴结为道侣,药王宗受益颇大,想必她在药王宗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即使她已经仙逝。
“那行吧,咱们就去药王宗找你外公。”
两人分着将烧鸡吃完,陶季安看着一堆鸡骨头,不由发了愁,他和凤越则都没有辟谷丹,之后肚子饿了吃什么呢?
“凤越则。”
“说。”
“你堂堂玄凤门少门主,又没有女朋友,你乾坤袋里一定攒了不少好东西吧?”
凤越则毫不掩饰看傻子的眼神,“我没有乾坤袋。”
乾坤袋不是你们修仙人士的标配吗?陶季安瞪着凤越则,打了一个饱嗝,“呃……”
凤越则收回视线,懒得理他。
陶季安脑袋也转过弯来了,嘟囔了一句,“该死的俞元光!”
话题中断,陶季安开始处理脚上的伤口。
凤越则静静看着他从火堆底下扒拉一些木灰,然后敷在伤口上,把白嫩的脚丫抹得灰扑扑的。
这会儿,天已然大亮,两人只是出了玄凤山的范围,还得继续赶路远离这里。
于是二人将火堆扑灭,陶季安继续趴在凤越则背上,开始赶路。
***
十里清香方盛赏。
两人迎着日出,踏过雨露,终于到了江都城外,一处供赶路之人歇脚的茶肆。
没有民间流通的铜钱,也没有修士交易用的灵石,身无分文。
陶季安一把扯过准备入茶肆的凤越则,凑到他耳边尴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