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越则这才又掌控缰绳,斥道:“坐好。”
陶季安也不敢再玩儿了,后怕地缩着身子,背贴着凤越则的胸膛,无聊地看了看旁边,俩官差五大三粗,共骑一匹,他要是马儿,这会儿怕是已窒息力竭了。
那剽悍官差也注意到陶季安的视线,礼貌点了点头。
陶季安龇牙一笑,给人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官差愣了愣,不知道他俩骑马有什么值得这个小仙师夸赞的,也学着回了一个大拇指。
四匹马,六个人,浩浩荡荡入了江都城。
陶季安捂着口鼻,城中街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躺在地上,这些人衣衫褴褛,皮肤黝黑包骨,面容青黄,一脸病气。
街上看不到穿绸批纱的,只有些穿着粗布粗棉的穷苦人,为了生计还在街上,或行乞,或支摊赚些铜钱。
这么严重吗?看着不少蚊蝇在得了鼠疫的百姓身上飞来飞去,陶季安心里发憷,凤越则一个被关在寒潭洞十几年的少年郎,可别是为了银子骗官差啊。
***
六人抵达城中府衙,众官差根本没机会质疑陶季安二人的身份,便被凤越则指挥着抗疫行动了。
凤越则支了一笔银子,把陶季安抵押在府衙,领着数名官差便走了。
“……”陶季安环顾四周,叫住人的语气有点可怜,“凤……师兄!”
凤越则扭头,冲陶季安掂了掂手中钱袋子,后又意味不明地轻笑,扭头就走了。
陶季安咬牙,这小子!
其实他心里有底,凤越则在那么艰难的环境还要背他下山,断不可能把自己撇在这江都城,可是凤越则不跟他商量,还故意吓唬他,他很不爽!
一个穿着文人衣袍的男子走到陶季安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小仙师受了伤,若不嫌弃,可随我去厢房沐浴净身,我派人去找郎中为仙师包扎。”
陶季安只好点头,他确实身上很不舒服,只是他不好白白要人家伺候,好意支招:“鼠疫污染物会通过空气、飞沫被人吸入而感染,止疫非一朝一夕之事,城中百姓今日起,务必面带纱罩,防止互相传染。”
这个文人打扮的是师爷,听完喜极,忙感恩陶季安,“多谢小仙师,我这便吩咐下去。”
陶季安被人扶着去沐浴了。
师爷唤来数名官差,命他们前往城中布坊、绣房等地订做面罩。
官差们领了事,一人裹着一个布巾就出发了。
***
陶季安换上师爷给准备的棉布蓝衫,支着脚给郎中上药,捧着一张油饼啃得满嘴喷香。
这会儿享着福,他便不气凤越则将他抵押在此了。
甚至开始担心起凤越则来,毕竟这凤越则连喝茶要给钱这种常识都不知道,能有办法治疗鼠疫吗?
脚包扎完,师爷来给陶季安送面纱。
陶季安看着师爷脸上也绑着面纱,心里赞叹古人行动力不差。
师爷:“小仙师在此歇息一会儿,有甚需要尽管提,我们就不打扰仙师了。”
陶季安礼貌微笑点头,接了一句,“我师兄回来,一定要他来找我哦!”
“应该的,应该的。”师爷答应。
陶季安等人全出去了,瘫倒在床上,抿了抿油乎乎的嘴,又睡了过去。
这会儿正日头高照,等他一觉醒来,已是黄昏。
陶季安单脚蹦出门去,问了一圈,凤越则还没回来!
难道真给自己丢这儿了?
陶季安不开心地被师爷请去用晚饭,食之无味,吃到一半,终于听人来报,凤越则回来了。
凤越则被领着来到膳房,抬眼就见陶季安单脚倔强地蹦跶,脸上挂着明灿灿的笑容,一副终于等到主人回来的模样,身后来根狗尾巴,就更形象了。
凤越则快步走近,被陶季安抓住手臂,“怎么样了?搞定了吗?累不累?快来快来,有饭吃!”
说完扯着人回屋,端起他自己那碗汤就朝凤越则嘴边递。
一旁的官差们也都站起身来看着他俩。
师爷笑呵呵道:“二位仙师感情真好,快坐快坐。”
“城中四面皆设有礜石篝火,火不可灭,连烧七日,城中鼠可尽灭。”凤越则坐下后简短地交代了一下。
“归来之时,我已将治鼠疫方分发给城中药铺,各个药铺于明早便会开始施药,你们今夜通知城中百姓即可。”
府衙众人无不感激,就差下跪磕头了。
凤越则抬手止住众人的感恩之词,“我与师弟奉师傅之命,要往西寻紫竹真人,刻不容缓,今夜便要出发,鼠疫后事你们前往玄凤门紫霄峰找白长老即可。”
府衙众人根本不知道,九州哪有‘紫竹真人’这号人物?只记住了两位小仙师要往西去。
而凤越则交代完,便领着陶季安离开了府衙。
陶季安背着一个小布包,里面都是面饼、rou干之类的干粮,被凤越则抱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