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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先生!”远远追上男人的步伐,灶门炭治郎微微撑着腿喘气。他本来就出发得比富冈义勇晚上不少,为了追上对方的行程奔波一路。
富冈义勇扬起眉头,一向平井无波的双眼里也不禁浮上一丝疑惑。
他记得,主公应该没有派身边的青年与他同行才是啊。
“这个任务,应该还没有严重到需要两位柱一同执行吧。”
这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好的天气。沉厚的乌云遮天蔽日,牢牢挡住温暖和煦的日光。骤然降低的气温让不少人已经穿上了过冬的衣物,招呼着路过的卖碳郎为冬天做准备。
灶门炭治郎仰起头,看着那Yin沉沉、似乎不久之后就会降下磅礴大雪的厚重云层,不详的预感在心底愈加浓郁,惹得他此刻心神不宁。
明明是和富冈义勇一同坐在简陋的茶馆中,眼前的粗茶热气蒸腾,灶门炭治郎却悄无声息攥紧了拳头,努力压抑此刻心底不断蔓延的慌乱。
“我不知道。”像是在跟富冈义勇解释,又像是只是在自言自语,灶门炭治郎忽然开口。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来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让我遗憾一生的事情。”
神明的一生何其之长,能够让近乎永生的神明抱憾终生的事,到底会是什么呢?
然而被蝴蝶忍私下里评判为不解风情的水柱先生并不太能理解此刻日柱心里那股隐秘而又纠结的情绪,只是沉默地抬头看了看越加Yin沉的天色,紧紧蹙起眉头。
“先找个地方休息吧。”富冈义勇看向身边的青年,提议到。
Yin沉的天色对于畏惧阳光的恶鬼而言是难得的好天气,然而对于鬼杀队的他们来说却是相当糟糕的情况。
没有了阳光的威胁,恶鬼也能够在日间行动,这就意味着他和灶门炭治郎必须更加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谨防恶鬼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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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啊,炭治郎!”灶门炭治郎紧紧闭着眼,那不知何时围绕在耳边的声音扰人清梦,引得青年蹙起眉头,忍不住伸手在耳边轻挥,意图赶走着扰人的声响。
“快醒来啊!”然而那道声音却刚加变本加厉,几乎要把他的耳朵震聋,“在不快点的话,就来不及了!”
仍旧陷在睡梦中的青年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为什么这个声音他会觉得如此耳熟?
啊对了。
这是他的声音啊。
灶门炭治郎猛然间惊醒,那双枣红色的眼眸中此刻盛满森森寒光。本就为了方便行动而未曾褪下对付和衣而眠,灶门炭治郎翻身而起,抓起身旁的刀剑就往外冲。
他的动静难免也惊吵到一边小憩的富冈义勇,浑浑噩噩醒来的水柱只能看到一抹市松羽织在眼前飘过,再一眨眼哪里还看得到日柱的身影。
还没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富冈义勇沉默地坐在原地,然后下一瞬也立马抓起身边的日轮刀,追随着灶门炭治郎的脚步赶去。
他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到青年的表现也大概能够猜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身后富冈义勇到底怎么样此刻的灶门炭治郎并不关心,寒风在耳边刮过,带起一阵刺痛,仿佛耳朵都要被这样凌寒的天气冻掉。
他紧紧握着腰间的刀剑,脚下步履飞快,四周的景色迅速在身后退去。灶门炭治郎呼吸急促,前进的道路就好像早已经印刻在脑海中一般,直直冲向目的地。
——拜托了,请一定要赶上啊!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灶门炭治郎觉得脸上冰凉。他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流泪,只是那种焦急迫切的感受就像是火山爆发一般,不断催促着他前进。
对于常人而言难以攀爬的大山在日柱眼前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山路尽头那座朴素无比的小屋清晰无比落入灶门炭治郎眼中,那一瞬间几乎要让青年呼吸停滞。
熟悉的不仅仅是再常见不过的小小木屋,还有那股弥漫在漫天冰雪里令人作呕的恶臭气息,以及站在门前那道几乎要让灶门炭治郎目眦欲裂的白色身影。
来不及多想,灶门炭治郎只来得及脚上猛然发力,甚至来不及控制手上的力道将正欲打开屋门的温婉女性狠狠往后推去,然后另一手抽出跨在腰间的长刀。
泠冽的寒芒隐藏在突然喷涌而出的炽烈火焰之中,站在门口的男人显然还没能反应过来如此的巨变,有着青紫色尖锐指甲的手还来不及收回就已经被青年毫不留情斩断。
门口这样巨大的响动自然是惊醒了正在休息的孩子们,年龄尚幼的孩童赤脚扑进女性怀中,脸上涕泗横流,牢牢躲在母亲身后。
几乎要铭刻在灵魂中的声音和气味让灶门炭治郎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鼻腔忽然涌上一股难以抵挡的酸涩,青年的眼眶shi润,几乎要忍不住回头去看的冲动。
然而恶鬼仍在身前,灶门炭治郎深吸一口气,狠狠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一手张开护着身后的人类,一手拿着刀,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