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还以为,我会对你留手吧。”
就算是神明,一下子遭此攻击也还是难以起身,灶门炭治郎捂着脖子剧烈咳嗽,眼里几乎要呛出泪水,可那双红色的眼眸依旧是死死盯着身前的恶鬼。
鬼舞辻无惨相当好心地蹲在青年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灶门炭治郎此刻等到狼狈模样,一股隐秘的快感悄然在心底浮现。
你看,拥有了如此强大力量的我,也终于能够让你这个从来都高高在上的神明摔下神坛了。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被火神重伤两次之后,鬼舞辻无惨终于明白到底该如何将火神留在身边。
像弱小人类月彦那样祈求神明垂怜是没有用的,只有他足够强大,强大到拥有彻底降服眼前神明的实力,他才能够牢牢抓住这位九天之上的神灵。
鬼舞辻无惨伸出手,狠狠捏着灶门炭治郎的下巴,额头轻轻与其相抵,神明额角火云一样的斑纹此刻烫得令人心惊。
即便是处于这样狼狈的姿态,灶门炭治郎那双似乎从来都有火焰燃烧的红眸也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恶鬼,握着刀的手上青筋暴起。
“你吃了多少人……”灶门炭治郎嘴唇颤抖,一句话被他分成几段才能够问出口。
几百年不见,鬼舞辻无惨的力量不可能成长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唯一的解释也只有这家伙在几百年不知道到底吞噬了多少鲜活的生命,以人类的血rou为养料,供养出如此畸形又强大的生灵。
手腕翻转,灶门炭治郎猛一抬手,身上的羽织随着身体的大幅度扭转在空中翻飞,一道一道如同舞蹈一般的强大剑技混杂着绚烂的火焰尽数流泻在鬼王身上,那样绚丽的战斗在这样凌寒的冬夜却好像带上了某种几乎令人落泪的悲壮色彩。
灶门炭治郎和鬼舞辻无惨紧紧缠斗在一起,那样的战斗即便是同样身为柱的富冈义勇也无法插手。他们从门前打到后山,一路上都是青年斩下的鬼的骨鞭、荆棘、四肢,血流遍地。
这场争斗像是持续了很久,又好像只不过是短短一瞬。等到富冈义勇终于回过神,他的腿已经在雪夜里站得冰冷发麻。
天光微微破晓,温婉的女性虽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在勉强镇定之后转进屋中拿出薄毯,轻轻盖在依旧站立在门口的富冈义勇身上。
恶鬼是没有办法在日间活动的,即便是身为鬼之始祖的鬼舞辻无惨也难逃这样致命的弱点。
灶门炭治郎摇摇晃晃从远处走来,火红的刀身依旧艳丽,此刻却被青年柱在地上,勉力支持即将倒下的身躯。
“灶门!”富冈义勇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日柱,青年神情疲惫,似乎下一秒就要睡去。
他的目光微微下瞥,似乎看到了有什么深紫色的东西在灶门炭治郎手腕上无声蔓延,然而还不等富冈义勇问出口,灶门炭治郎已经垂下衣袖,将那处彻底隐藏在衣袖之下。
等到背着碳篓的少年急急忙忙赶回家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几乎一地的凄惨战况,以及站在母亲与弟妹面前,神情疲惫却笑得轻松柔和的青年。
【哥哥。】
明明不过是第一次见到那个穿着市松羽织的红发青年,灶门鼠尾心底却莫名冒出了这样的称谓。
鲜血奔流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心脏鼓噪的声音此刻震耳欲聋,灶门鼠尾呆呆地看着那道挺拔的青年身影,一股酸涩而又幸福的情感一下炸开,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鼻尖发酸,泪水满面。
就像是有着什么奇特的感应,灶门炭治郎偏过头,呆呆傻傻站在一边的少年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落入眼底。
神明呼吸一窒,熟悉的气味争先恐后闯入鼻腔,灶门炭治郎几乎要被这些蛮不讲理的熟悉气味撞的鼻子生疼,眼眶发热。
“祢豆子……”灶门炭治郎嘴唇微动,像是在呼唤什么人的名字,却好像又是被什么东西阻隔,除了发出几声微弱的气音,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
青年仰起头,天空上明媚的日光刺得他眼睛生疼,然而即便如此灶门炭治郎也不愿将目光移开。
“说起来,哥哥也是姓灶门吗?”不知道是那股莫名奇妙的亲近感还是小孩子本来就不怕生,花子慢慢走上前拽住灶门炭治郎的衣袖,颇为好奇地提问。
小孩子这么一说,几位大人才发现这样这件事。
灶门葵枝捂着嘴,看着灶门炭治郎的眉目温和,忍不住轻轻笑起。
“这还真是缘分呢。”温婉的女性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向着救了自己一家人性命的少年表达感谢。
灶门炭治郎却并没有答话,只是慢慢在女孩身前蹲下,动作轻柔的把眼前的女童拥抱入怀。
青年柔滑的深红色长发蹭在孩童颈间,柔柔的痒意让花子忍不住笑出声。
女孩忍不住也张开手,回抱着青年,鼻子扎在灶门炭治郎脖颈处,闻着那样柔和温暖、就像是冬日燃起的簇簇火焰一般的味道,笑声就像是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是啊。”灶门炭治郎回望笑意柔和的女性,枣红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