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抬脚进门。
园子修缮得很好,美景也是秀丽高雅,厅堂房间都焕然一新,跟新宅没什么两样,只是……
重照重重地叹了口气:“……大人,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对门就是九龙卫许大人的府邸?”
不然他就当然不要了啊?
发善心给工部礼部节省财力物力,到头来发现自己简直亏大了啊!
礼部侍郎愣了一下,道:“本官当时给忘记了。侯爷莫怪。过会儿许大人就要回来了,小侯爷要不等等,两家打个招呼?”
重照连寒暄都没有,直接跟礼部侍郎告辞,拿了钥匙,回了国公府。
重照有点糟心。
对门在那动工,长延难道会不知道?!摆明了看见个坑不来提醒他让他毫无防备地跳下去,等他去请邻居家喝茶?想的美。
重照气呼呼地想。
……
静安寺是大齐著名的佛寺,其方丈普心更是远离红尘,除了皇上召见,便鲜少露脸。
重照和他哥李重兴一起往静安寺赶。寺庙建在山丘上,为了表示诚意,信徒须得自己爬完台阶,不得做轿子。重照顶着炎炎夏日,发鬓都被汗水浸shi,等好不容易登顶,他掏出手帕,胡乱得往脸上一抹。
钟声阵阵,静安寺的香火鼎盛,门前人海如chao。
李重兴笑着说:“这般累,不如休息一下吧。”
重照喘气说:“这几日疏于锻炼,体力倒是连哥都比不上了。”
他毕竟是历练了三年回来,但最近总觉这体魄是越发不行了,难道因为两个月来都在大理寺坐着颓废疲懒了?也不该啊,他一有空就跟着李正业去校场锻炼的。
李重兴也不恼,走在前头去找静安寺的小沙弥。
他们二人身份特殊,小沙弥带着他们去了清净的地方,找了他的大师兄,给他们抽签。
重照从一进门就有些心不在焉,胡手拿了个签,小沙弥指了个方向:“去那里找我师叔解签就好。”
两人走过去,小沙弥师叔桌前已经坐了个人,重照见到那人,有些出乎意料。
李重兴一瞬间却露出了震惊的神色,顿了片刻才语气僵硬说:“许大人,真是巧了!”
这个许大人却不是许长延,而是丞相的亲生儿子许鸿义。许鸿义境遇和李重兴有几分相似,两人均是位高权重之人的嫡子,从小被寄予的期许较深,顶着压力长大,连多年前的科举名次都不相上下。
许鸿义微微眯着眼,他的面容英俊,气质高雅,颇有文人的气息。然而重照总觉得对方嘴角那一丝万年不变的淡笑十分诡异似的,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像是极端伪善,装好人过力倒显得虚假起来。
许鸿义见到重照,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看着李重兴,说:“李兄,你这是也来求姻缘的?”
李重兴的眼神有些慌乱晦涩,嘴角的笑容僵硬无比,他脸色微白,对重照说:“我和许大人说些事,重照有些累了吧,去找间静室,坐一会休息片刻,过会儿哥再来找你。”
重照心中疑惑,但想着自己也有要事,便请个沙弥带自己过去。
小沙弥有些愣怔地看着他说:“我可以问施主名字吗?施主长得真好看……恕我冒昧了。”
重照点头,想了下,佛门之地,说真名是为了表示诚意,“我是李重照,我想见你们方丈,可以吗?”
小沙弥脸色微白,似乎有些紧张,问:“大师他一般不见生人的,施主可有要紧事?”
重照说:“自从回京以来,心中忧虑甚重,有一件事情,思来想去总也想不明白,我想请教方丈,求方丈为我解惑。”
小沙弥愣了好片刻,才结结巴巴说:“好、好的,施主稍等片刻。”
小沙弥领着他到后院的一间静室便离开了,重照环顾四周,确实是一间普通的厢房,一个硬塌,中间摆着一方小小的方桌,下面放着蒲团。
过了片刻,一个面生的小沙弥走了过来,给重照上了茶水,他说:“李重兴公子说让给您准备的茶水和点心,让我给您道歉,麻烦您在这里好生等待。”
说完,为了验证他的身份,特意拿出了李重兴的信物,是一块白色手帕。
钟氏给他们三人各绣了一块手帕,李重兴手上这块角上有一株君子兰。而他是一朵梅花。
重照收了帕子,便相信了对方。他哥应该跟许鸿义有重要的事要谈,恐怕他得等好一会儿,不过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事。
静安寺的茶并不名贵,但天气炎热,好茶也比不上这能临时解渴的普通茶水。
重照喝了一杯,觉得有一丝丝甘甜,喉中清爽无比,又不觉喝了一杯。
春困秋乏夏打盹,重照闭了闭眼,想着普心方丈怎么还没过来,还特意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原先的小沙弥却都不见了。
他忽然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的意味来。
重照走出门,往大殿走去,然而佛寺后院偏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