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曲意一时间怔住,先前苦苦寻觅而不得,在他几乎都要放弃希望之际,灵犀草籽又突兀的凭空出现了......
想起茶前辈的话,还真一点不假,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们外面人叫它灵犀草籽?”女孩清脆的嗓音乍然让他回神。
“嗯,你们寨子人如何称呼它?”沈曲意探究问道。
“长辈们叫它越果,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小辈们都习惯叫它蓝\灯笼,远远看像一个个小灯笼挂在枝头。”阿兰玲顺溜答道。
那就对上了,之前没多想,现在看来,他们自称越人,把灵犀草籽叫做越果,还世代隐居在深山雾林里。古书和卷宗上记载的越最后带着药草消失的闽地,应该就是此处。
沈曲意心里思忖前情,一旁的苏昀休显然更加心急,他快人快语道:“丫头,能让我们摘些药用吗?”
“可以啊,这个我们寨子里的小孩平日里都当零嘴生食的。”阿兰玲说着俯身揪下一个越果,
随意往袖口上抹两下,就塞进嘴里,她边咀嚼边含糊道,“大人们都让多吃,说是雾林里瘴气丛生,蓝\灯笼能保护眼睛不受毒雾侵害。”
“是这样的,灵犀草籽对人眼有奇效。”沈曲意弯起嘴角,拍拍她的发顶道。
这头,苏昀休早在阿兰玲说出可以二字时,他便兜起袍角沿着山道采摘起来,后面的话他压根没听了。
待摘够一天的用量,他果断停手。药用之法,苏昀休已烂熟于心。
他兜好袍摆,风风火火将师弟拉回草亭,就着方才看病的药炉,熬起药来。先拿出四颗果子,洗净后,与其他常用药材一起熬煮。
另外四颗需要捣碎后,取其汁ye,浸在纱布上,裹缠到眼部,外敷。
沈曲意拿出相应数量的果实放入药钵里,正想动手,却被苏昀休手明眼快地阻止了。
“意儿,你歇歇。”苏昀休说着把他往椅子上一摁,然后对站在一旁的阿兰玲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过来帮忙。
小姑娘经过这几日的锻炼,做起这些事信手拈来,不一会咚咚的捣药声频频传出。
听到这番动静,沈曲意倒也不勉强。
他这会正好有些口渴,加之昨晚......身上还有些酸软,想到这,他耳尖微红地倒了杯自己泡的花茶,低头慢慢小口喝着。
一时辰后,一碗暗蓝的汤药熬出。
等沈曲意喝完,苏昀休动手帮他取下面上的鲛绡,换上浸泡好药汁的纱带。
做完第一遍疗程,沈曲意对不远处弄出哗啦啦动静,正搓洗双手的阿兰玲招招手问道:“你对医术感兴趣吗?”
“啊?沈神医是在跟我说话?”阿兰玲左右望了望,最后伸出尚在滴水的食指指了指自己。
“傻丫头,还不赶紧来拜师。”苏昀休瞧她一脸懵圈样,好笑地提醒。
“啊?拜师?”傻丫头又愣愣地重复了一遍。
忽地,她像是才反应过来,快速将手上残余的水渍往裙身上擦干,旋即欢欢喜喜冲到坐着的人面前跪地,脆生生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噗呲”一声,苏昀休再也忍不住笑道:“你个蛮丫头,拜师都不知道敬一杯茶吗?”
阿兰玲小脸一皱,挠挠后脑勺困惑道:“啊?还有这规矩,先生没教过我。”
沈曲意也莞尔一笑,起身扶起她道:“无妨,这些都是虚礼,不必在意。只需谨记医者仁心四字即可。”
“嗯嗯。”阿兰玲站起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正是心里藏不住事的年纪。果然不出一会,就抬起一张雀跃的小脸,希翼道,“师父,我先回去和阿爸阿妈说下,我拜师成功的事哈~”
“去吧,明日一早我正式教你医理入门。”沈曲意拍拍她娇小的肩头,叮嘱道。
“知道啦,师父。”说完,阿兰玲小鹿一般蹦蹦跳跳,伴着叮当作响的银铃声一路朝主屋去了。
苏昀休瞧得直摇头,“这丫头一会机灵一会迷糊,真拿不定她到底是聪明还是愚钝?”
“想来大巧若拙,说的就是这样吧。”沈曲意浅笑道。
“不说那丫头了,意儿,用药后你感觉如何?”苏昀休盯住他覆着纱布的眼周,关切道。
“没事,就局部感到一些热意。”沈曲意坐回椅子上,温声道,“应是药效起作用了。”
“按照一日两次的用药量,相信很快,意儿,你就能复明了!”苏昀休的语气逐渐上扬。
“最多一个月。”沈曲意伸手隔空摸了摸眼部位置,言语轻快。
他也很欢愉,不久之后,就能再次用目光注视这个万千世界、师父、徒弟、友人......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休哥。
自从五岁失明,经年岁月,他只能通过想象来填补脑中少年空白的面容。如今将休哥的容颜再次映入眼底,已不再是奢望。
思及此,沈曲意的面上浮现一抹薄红。
瞅着这方艳色,苏昀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