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谢流衣,即不反驳也不恼,就转着手里的扇子,边拿眼睛似笑非笑地盯住人看个不停。
燕小柒被他打量得浑身发毛,心虚回瞪,“看......看什么看?”
“没什么,就是我思量着这船好端端地停在岸边,怎地突然会自己跑到河中间被撞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小燕子。”谢流衣意有所指地说完,扇头抵住左手掌心猛然敲击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惊得燕小柒一个激灵,他心下慌乱,面上仍强撑道:“我......我哪知道,兴许是船夫没停稳吧~”说着他的眼珠左右乱瞟。
这时,红袖端盘花花绿绿的水果走过,应是临走时,圣王赠送的白汐特产。
燕小柒眼神一亮,立马从凳子上跳起身,叫住人道:“红袖姐姐,去洗水果呀,我来帮你。”
只是才迈出一步,他的脖子就被身后的谢流衣用手臂一把圈住,耳际同步钻入一句逼供声:“别想跑,老实交待,是不是你干的,嗯?”
热气顺着耳廓一路往下窜进脊背,燕小柒受不住这股麻痒感,弓起身像只蜷缩的小虾米,从他臂弯里溜出。
一恢复自由身,他脚底抹油朝前逃跑,还不忘回头扮个鬼脸,嘴里不服输地嚷嚷,“你有证据嘛,就说是我偷开的船,略略略~”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明没说是他偷开的船,这算是不打自招吧。
噗渍~心里被这活宝逗得简直要乐翻天,但谢流衣面上佯装生气,“好啊,果然是你小子,看我逮到你后怎么收拾你!”
语毕,他人亦从椅子上跃出,玩闹般追着某只捣蛋燕子满船舱跑起来。
被无端叫住,当了半天背景墙的红袖,见自家少爷和未来的少爷夫又旁若无人地打打闹闹二人世界去了。
好在,这些天同样的情景不时要上演几回,她们四个都见怪不怪了。摇摇头耸耸肩,红袖一脸无奈地继续去洗水果。
然而惨遭两人荼毒的还有全程坐在一旁的苏昀休,他哀怨地看了看仍在不远处的一方小桌上捣鼓各种瓶瓶罐罐的沈曲意。
愤愤不平地想着:都怪圣王雪之星太好客,送来许多白汐特有的珍稀药材。这下可不,从上船到现在,意儿整颗心都扑到研究药理上了,哪还有多余的眼神搭理他......
要不然轮得到粉蝴蝶和幼稚鬼在他面前秀!思及此,苏昀休站起身踢翻了这盆飞来狗粮,掀掀眼皮,向一直矗立在栏杆边的江淼走去。
伴着奔腾的河水声,苏昀休将夜栖玥先前所说的话带到。
“呵~”江淼自嘲一笑,“没什么对不起,只是一场单方面的错误纠缠罢了。如今桥归桥,路归路,一切回到正轨,挺好。”
音落,苏昀休目睹他右手一晃,“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利落地抛进河里。
那东西沉水不见的瞬间,苏昀休眼尖认出是之前他们去桑海城,夜里遇袭,江淼受伤后夜栖玥给的药瓶,没想到竟一直被贴身藏着......
错误的纠缠嘛~“哎!”苏昀休叹口气,刚想伸手拍拍身侧人的肩膀,安慰他一二。
谁知,手才伸出一半,一阵熟悉的作恶晕眩感袭来。
顾不得其他,扶着额头,苏昀休一步三晃挪到自家师弟身边,求救道:“意儿,赶紧的,给我扎几针,又晕船了......”
不过,因祸得福,后面的行程,他基本上是美滋滋地躺在沈曲意的双膝上度过的。
大船抵岸,燕小柒率先跑下,伸个大大的懒腰。
他准备随恩人一起回繁昭,美曰其名帮忙,实际是想去皇城玩耍。
身后的谢流衣像是一早就洞察到他的小心思,没等人跑出几步远,单手一捞,拦腰就把这只滑头燕子杠到肩上,往四位侍女抬来的那顶白纱轿走去。
“放开我!”燕小柒岂是束手就擒的主,像只脱离水面打挺的鲤鱼,四肢胡乱扑腾挣扎。
水月看到这滑稽一幕,忍笑哄道:“好啦,小燕子,这么久没回去,不想念门主亲手做的抚扇糕吗?”
鼻子里“哼”一声,燕小柒扑腾得有些累了,他用手肘撑住身下结实的肩膀,单手托下巴,翻了个白眼,小爷怎会为了区区吃食而折腰!
“我娘说过几日会开启门派里的藏宝库,清点名册,你不想趁机开开眼?”谢流衣接过话头又加块筹码道。
“富贵不能.....唔~”尾字“yIn”还未出口,燕小柒就被一只突然拍到他腰臂处的大掌,骇得音节都变了调。
就在他满脸通红的准备鱼死网破奋力挣脱时,谢流衣低低的一句话传来:“再说你还欠我一次呢,燕小爷不会食言而肥吧。”
就这样,没有任何退路的燕小柒欲哭无泪地被绑架上轿,抬走了。
别过这对欢喜冤家,苏沈江三人未在留梦城多逗留,补充好干粮饮水,便翻身上马,一路向皇城进发。
对了,同行的还有一直在船舱里养伤,用了夜栖玥留下的灵药后,已然痊愈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