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白义宗,同父不同母。
白义宗的母亲是白深时的爱人。
但白敬的母亲,是白义宗母亲的替身。
白敬清楚的记得母亲抱着他说想要一个家。
想给白敬一个家。
但是她无能为力。
她爱错了人。
她爱的那个人,知道她葬身火海,来都没来。
只是让人把白敬带走,然后清理废墟。
白敬将汤鸣搂的更紧。
胳膊和大手像个枷锁,牢牢捆住汤鸣。
汤鸣下意识摸上他的手,叹息:“睡吧小老虎。”
接下来几天,两个人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和谐。
因为他们的时间完全对不上。
白敬每天八点上班,汤鸣十二点才起床。
小沈跟个保姆似的,每天从家跑到聚海,给老板做完吃的,去看老太太,完事儿回来给汤鸣做吃的。
白敬一般中午不回来,所以他还得去给老板送饭。
送完回来看老板的猫有什么吩咐,没什么吩咐他就悠闲了。
但汤鸣一般会让他陪他打游戏。
还一定要放摧毁他心灵的DJ,或者十年前的流行歌曲。
这些天他脑子里一直重复的都是:
“每一天都期待能和你见面~~~你的爱是我曾经吸到肺里的烟~~~剪不断那刻骨铭心的纠缠~~~”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爱与恨纠缠不休~~~我拿什么拯救~~~当爱覆水难收~~~谁能把谁保佑~~~”
汤鸣:“小沈,我唱的好不好听?”
小沈:“好听。”
汤鸣:“真的假的?”
小沈:“真的。”
汤鸣:“那我再给你唱一遍。”
小沈:“汤先生……倒也不必……”
到了晚上,白敬回家,总是能听到汤鸣的鬼哭狼嚎。
小沈看着他一脸无奈。
白敬却觉得汤鸣怎么看怎么可爱,越闹腾他越舒服。
汤鸣有一个最大的优点。
就是非常擅长开导自己。
因为他知道谁都指望不上。
所以他不把感情的希望寄托到任何人身上。
也从不奢望有谁能从深渊里把他拯救出来。
因此他无论面对什么困境,都能很快的调整好心态,然后去适应。
去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生活嘛,不就是从一层压榨到另一层压榨。
把一个有棱有角的人压榨成泥巴,随意揉搓。
也有人能坚持初心,保持本性。
但这些人,有独属他们的保护膜。
汤鸣没有。
他看一眼白敬,朝他笑笑。
白敬照例去换衣服洗澡,然后小沈去做饭,他们吃饭。
接下来白敬会去书房工作,汤鸣就瘫到床上打游戏,然后两个人相拥而眠。
但今晚似乎有些不同。
白敬让汤鸣面对自己,伸手刮刮他的小鼻子:“明天星期六,去游乐园吧。”
汤鸣翻他白眼:“小孩儿啊你,游乐园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之前那个电玩城。”
白敬沉默片刻:“好。”
不知道是不是汤鸣的错觉,他感觉白敬有一瞬间的落寞,或者失望。
他微微愣了一下:“那就游乐园吧,游乐园也挺好的,也不是规定非得小孩儿才能去。”
白敬朝他笑笑。
第二天,小沈递给汤鸣一张票。
电玩城的票。
汤鸣一愣,看着他:“白敬去哪儿了?”
小沈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在单位吧好像。”
汤鸣:“单位?今天不是星期六吗?他不是说去游乐园吗?”
“游乐园?”小沈似乎比他还惊讶:“游乐园票我今天早上刚扔啊。”
“扔了?”汤鸣有些懵:“为什么扔了?”
小沈摸摸脑袋:“就……老板让扔的啊,说是用不到了,我还……亏我还提前一个星期去等……说实话我也觉得挺可惜的。”
“他。”汤鸣张张嘴,低头看看手里的票,又看看小沈:“扔哪儿了?”
“扔外面了……”小沈无辜眨眼。
汤鸣坐在沙发上,想给白敬打个电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看着小沈:“你就不能留个心眼儿,把那两张票留下来?你自己去玩也好啊,就那么听他的话,他说扔就扔?”
小沈真是迷茫到极致:“汤先生……他是我老板啊……”
他不听他的话听谁的话?
难不成听汤鸣的?
汤鸣自知失言,不说话了。
也没有了去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