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十三年。
热闹的临水酒肆里欢声笑语一片,刚刚二十出头的陆季棠右手持笔,左手捧杯,一张笑唇自带春意。
“遥川兄,你怎么孤身一人啊?”
相熟的好友隔着几树桃花冲他问道。
陆季棠被酒意染的两颊粉红,微微一笑:“一个人也能拿头筹。”
这么狂的话古往今来没人敢说,但是陆季棠说了,大家是信的。
今年桃花游会,文人仕子不少,却没人像陆季棠一般敢一个人来参加文斗酒。
文斗酒通俗点说,就是个酒会,但这酒会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举办文斗酒的礼部官员先发出邀请,收到邀请的世家子弟会相约组队,若是斗诗斗酒时一人斗不过,便换另一人。
像陆季棠这样一个人来的,十几年来仅此一人,若是稍有对不上的诗词,那他便要被淘汰下场,再无机会。
可是陆季棠不仅拔得了文斗酒的头筹,还把头筹所得的金钱全拍了一本古籍,最后留下一句“我心往之,必是珍宝”,便潇洒离去。
一只脚刚踏进帝师府的大门,陆季棠便停下了脚步,会客厅院子前头的矮桃花树旁,李云谏正站在那里等他。
“允安?”
李云谏今年刚满十八岁,见陆季棠取了字,便缠着陆季棠也给他取了个字。
陆季棠,字遥川,李云谏,字允安。
“师兄去哪了?叫我好找。”李云谏踱步上前,凑得近了些,像只狼崽子似的嗅了嗅陆季棠身上的味道。
“师兄喝酒了。”
但是好在没有什么脂粉气,李云谏放下心来。
陆季棠笑着把怀里的古籍拿出来递给李云谏。
“我去参加文斗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说了吗,要帮你拿到这本《金匮勤疏》。”
李云谏接过去,两个人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吓得他一把将书给抢了过去。
这本《金匮勤疏》李云谏想了许久,但一直没能得到,好在这次文斗酒会,礼部将它拿了出来拍卖。
陆季棠一个人去参加文斗酒也是直冲这本书去的,若是同别人组队,到时候拍下来还不知道该给谁。
“没想到师兄还记得。”
自小到大,李云谏想要什么东西,陆季棠不得立马给他找来,还得亲手捧到他跟前。
“你的事我自然都记得的。”陆季棠见哄好了小师弟,心情也愉悦,闻到自己一身酒气,就想赶紧洗漱一番。
“允安今日什么时辰去沐浴?在哪个池子?这次可千万要喊上我。”
自两个人长大之后,陆季棠次次喊李云谏一起沐浴,次次都被他放鸽子,不是今天不想沐浴了,就是今天已经沐浴过了。
李云谏不敢同陆季棠一起沐浴,他心里对陆季棠有旁的想法,这想法一旦冒尖,就控制不住。
光是想想陆季棠白皙削瘦的身体,李云谏浑身就烧的冒火,更别说两个人都脱了衣裳挤在一个池子里泡澡。
“我今日——”李云谏刚想找个理由拒绝,就被陆季棠截下话头。
“你今日怎么了?不想沐浴还是已经沐浴过了?你上次沐浴还是封王的时候,那已经是三天前了,你日日习武,今天必须沐浴一次。”
说完,陆季棠迈进屋里找小冯公公,“去给你主子准备沐浴的东西,还有干净的里衣,等会儿送到清泉池去。”
“这……王爷……”小冯公公为难的看着李云谏,陆季棠不知道李云谏的心思,但是小冯公公却是知道的。
“去准备吧。”李云谏叹了口气,再躲下去,师兄怕是要不认自己这个师弟了。
陆季棠跟李云谏一起往清泉池走去,边走还边叹气:“要请黎王跟我一起泡个池子,怎么越来越难?明明小时候那么听话。”
李云谏沉默,他确实没办法跟陆季棠解释不愿一起泡池子的原因。
清泉池小,所以去的人不多,十分清净,陆季棠偏爱这里,那池子是用一大块花岩山石打磨出来的,一个人泡稍有空余,但两个人泡就有些挤。
陆季棠先把自己衣裳脱了下了池子,又招呼李云谏赶紧进来,李云谏瞧着那雪白的背和一对腰窝,咬了咬牙开始脱衣服。
待李云谏下了池子,那水一下子漫到陆季棠的下巴颏来,把胸口的旖旎风光遮得严严实实。
但是池子下的四条腿又只能互相贴合在一起,被水温渐渐同化过后,李云谏甚至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的腿。
泡着泡着陆季棠突然开口:“我该吃些东西再来泡的,现在有些眩目。”
听到陆季棠这么说,李云谏赶紧凑上来,只见陆季棠紧紧闭着双目,身子开始左右打起摆子来。
“师兄!”李云谏喊道,陆季棠猛的往他怀里头一扎,差点扑到水底下去。
“师兄你怎么了?”
李云谏把陆季棠抱到岸边扶着他躺平,离开热水之后,陆季棠稍微好点了,他睁开眼睛,就看见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