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棠叹了口气,都已经在皇位上待了这么久了,李云谏的脾气还是这样,他伸手拽了一下,把人拦住。
游方京一头叩在地上,苦口婆心,“皇上,国嗣血脉乃重中之重,万万不可被贼人蒙骗耳目,若皇室血脉不干不净,老臣如何向先皇赎罪?”
这话的意思就是陆季棠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一个小野种回来,要是今天李云谏将人写上玉牒,这皇室血脉就说不清楚了。
陆季棠不乐意了,什么叫贼人?什么叫不干不净?
虽然他就是意图蒙骗李云谏,混淆李氏血脉……
但李云谏也没反对。
甚至还要主动给添宝上玉牒。
游方京的话一出,本来态度不明的大臣们立马站了队伍,纷纷上谏,请求李云谏三思而后行。
文武百官如同下饺子一般一个个跪下,唯独一个人还站的笔直,陆季棠一看那魁梧的身材就知道,那人正是他的韩师兄。
韩直腰间挎着大刀,右手扶腰,左手握刀,一双鹰目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后脑勺,摇摇头叹了口气。
“虾仁猪心!虾仁猪心!里们一群人,都是被屎福了眼了!”
韩直自小有些大舌头,周保庸教导他三年,最后也只能摇头说他这辈子都做不成文臣,又托了相熟的朋友送入军营,学了一身本事,现在做了禁卫军统领。
“漏师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比里们都清楚!他是万万做不出那种事的!”
陆季棠感动不已,直到现在,他的韩师兄还坚信不疑他是被人陷害了。
赵仇从地上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韩直,指着他的刀说道:“建元律法,进宫一律不得带刀枪棍棒,你这是带了把什么进来?”
韩直瞪他一眼,把刀鞘转过去给他瞧,里头并没有放刀,只是他习惯了抓点什么东西,才把刀鞘带了进来。
“仇大人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仇气结:“我姓赵!”
韩直才不管他姓什么,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皇上,”游方京开口道:“先皇驾崩时,叮嘱臣万万守好建元根基,臣不得不多嘴提醒一下,皇后娘娘乃是男子,古往今来,哪里有男子孕子之说?这种拙劣的骗术,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就算……”
就算你把陆季棠给睡了,再睡他千遍万遍,他也生不出娃来……
睁眼说瞎话的李云谏袖子一甩谁都不睬,“师兄的身体什么样,朕不比你们都清楚?”
“那就请皇上滴血识亲!若太子殿下真如皇上所说,是皇后娘娘所出,臣便忠心拥护!”
若不是亲生的,还谈什么拥护,光混淆皇室血脉这一条,就够陆季棠和那小野种掉八百次脑袋的。
“你威胁朕?”李云谏咬咬牙,又憋了回去。
游方京说的没错,要是大家都不认添宝,那他强行上这个玉牒也没意义。
李云谏冲着一旁的冯公公使了个眼色。
“宣何太医,滴血,识亲。”
陆季棠的心猛的沉了下去,一路掉到脚底心。
第10章 厉不厉害
李云谏想做什么?他明明知道添宝并非他亲生,为什么还要顺着游方京的话做滴血识亲?
若是他不放心,私下里做也就罢了,大不了跟他解释一下,再软声软语认个错道个歉就过去了。
现在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旦李云谏和添宝的血不能融合,那他和添宝下午就要被推上断头台。
陆季棠偷偷拽了拽李云谏的衣袖,眼睛里满是示弱的请求,没想到李云谏权当没看见,甚至还有些志在必得。
不一会儿,何太医端着一碗清水匆匆走进来,看了一圈,没人接过他手里的碗,只好战战兢兢的把碗端到了李云谏和陆季棠面前。
他一抬头,陆季棠一瞧,又是个熟人。
是当年在文斗酒上相识的好友,大名何首乌,上头有五个姐姐,个个出类拔萃,唯独他籍籍无名,在太医院当个小医正,不过照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升官了。
何首乌也发现了,今日的皇后娘娘正是昔日一起参加文斗酒的好友,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他居然、居然还带个三岁的娃娃?
不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陆季棠生了个娃娃,而是现在皇上怀疑这娃不是亲生的,要滴血验亲。
何首乌盯着陆季棠的肚子看了半天,以他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这孩子十成十不会是陆季棠生的。
李云谏拿起针来毫不留情的戳了自己一下,几滴血落入清水中,血丝遇水慢慢的散开,李云谏又马上抓起添宝的手来,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轻轻戳了一下,将血滴入碗里。
添宝嘴一瘪,抱着陆季棠的脖子哭了出来,可陆季棠完全没心思去哄人,他的注意力全被碗里的那两缕红血牵绊了去。
只见本不相关的两缕血迹,在清水的抖动中,居然慢慢的融合为一体!
碗里头的血融的越彻底,那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