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风与黄延刚踏入宴厅,走在过道上,原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众多目光纷纷投向他两人,而两人只静静地绕过隔断,走向苏仲明与长老们的那一桌。苏仲明立刻抬眼望去,瞧见他两人来到,便安心道:“人到齐了,可以开席了。”
黄延朝迎庆说:“师父,我带了琴过来。”
迎庆瞧见他怀中抱着罕见的古琴,便和蔼地笑了笑,对苏仲明与其他长老说道:“老夫数年没有听爱徒弹奏琴曲了!”
苏仲明回道:“咦?我第一次听说无极会弹琴。……这把琴好像也挺贵的。”
朱炎风告知:“城主说的是,这琴,价值连城呢。”
苏仲明当场惊呆,启唇:“无极你存了多少年的钱才买来的可以抵一座城的琴……”
摇光真人不禁启唇:“这琴,似乎是他当年离开青鸾城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迎庆大方地告知:“正是!这琴是他生母的遗物!”
苏仲明一听,便瞪大双目,同时陡然想起来,便对黄延说:“这么贵重的遗物……没想到你是富贵家庭出身的,我好像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世。”
黄延淡淡地回道:“不想提拔我家的地位,何必问太多。”
苏仲明刚要再说一句,黄延抢先启唇,只对迎庆说:“师父说要听我弹琴,我先到那里入座。”话落,一听迎庆答应一声‘好’,便走向屏风后边,朱炎风也跟着走去。
黄延将古琴轻放在桌案上,坐了下来,抬头瞧见朱炎风也来了,便勾起唇角,问道:“你不是该陪在师父身侧?”
朱炎风答道:“我想与你合奏。”
这番话令黄延十分欣喜,含笑之间不经意地露出了小酒窝,回道:“你这样的主动,真是难得,可你要想好,几刻钟足够那苏姓小子吃光好吃的了。”
朱炎风干脆道:“大不了,回去以后我煮面给你吃。”
黄延回道:“那我便等着你兑现承诺。”便不再多言,指尖按在琴弦上,无色的涟漪便自琴弦与指尖之间弹发,化为悦耳的曲乐。
朱炎风看着他,便学他用手笛,接下他的旋律,与他合奏。这一曲很长,细水长流不眠不休,仿若要流淌一个夜晚。
石灯火光照亮的径道上,黄延依旧抱着古琴缓步走,朱炎风紧跟在他身后,对他说:“没想到城主留了这么多好吃的。”
黄延稍稍不悦道:“谁要他的慷慨大方了,坏了我的计划。”
朱炎风安慰道:“我煮的面有那么好吃?你一定要在今晚吃到我煮的面?好啦,今晚的饭菜很可口,刚好有很多是你爱吃的。”
黄延任性道:“我不管。”
朱炎风以单手轻轻搂住黄延,继续安慰道:“我明早煮给你吃,现在太晚了。”
黄延侧头看着朱炎风,认真道:“说好了,就明早!不许跑掉!我明早要看见你人,还有你煮的面!”
朱炎风答应道:“我不跑,我会去金云楼见你。”
黄延的心情好了起来,他瞅了瞅朱炎风,把脸凑过去,在唇瓣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夜晚稍纵即逝,黑暗被光明所吞噬,黄延一睁眼,便立刻想起朱炎风答应过的事,立刻撑起上半身,可还没下榻,便闻到食物的香气,更加心急着下榻,光着双脚跑了出去,眼界里瞧见一道熟悉身影,才停下来。
朱炎风回头,笑道:“你这么快就起身了?”目光往下沉,见他没穿袜子和鞋,什么话也没说,只走到他面前,将他横着抱了起来,送到寝榻前,轻轻将他放在寝榻边缘,自己则半蹲下来,要替他穿上袜子和鞋子。
一只手轻轻握着他的雪白脚丫,朱炎风忽然舍不得松手,抬头望着黄延。坐在寝榻边缘的黄延也迎着朱炎风的目光,好奇道:“我脚上有东西,还是脸上有东西?”
朱炎风启唇答道:“我,只是有点失神。”便马上给他穿上袜子和鞋子。
黄延说道:“你在懊悔昨夜没在这里留宿?”
朱炎风立起身,将黄延轻轻拉起来,在他的双肩披上了他的交领袍,又将他的长发从交领袍的里侧轻轻地取出来,劝道:“我答应过你,煮了一碗面给你,可要赶快吃,不然糊掉了便失了滋味。”
黄延立刻洗脸漱口,然后来到桌前,将一处凌乱的鬓发轻轻钩在耳廓,握起筷子,开始尝了一口面条。朱炎风早已吃过早饭,此刻只坐在桌前,安静地瞧他吃面,待他吃完一碗面还喝了几口面汤、轻轻擦嘴,才拿起梳子,站在他身后,梳理他的发缕。
顺滑地通过梳齿之间的,总是银白如雪的长发,朱炎风小心翼翼着,不敢弄断,哪怕只是很细很细的一根发缕。黄延一直看着清晰雪亮的铜镜,只是看着镜中的朱炎风。
第40章
◎月亮真美啊◎
那一日,慕容无砚乘自己的船来到平京,穿过城隍的坊市长街,步入一家饭馆,登上二楼坐在杨心素的桌对面。杨心素抬头,便高兴道:“终于等到你了!”
无砚只拿起茶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