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风回道:“我只是在想,自己亲生的孩子或者收养的孩子所亲手做的有着‘尽孝’意义的菓子,是什么滋味?”
黄延大方道:“所以,你便拿去吃吧。”
朱炎风便随便拿起一块,一边品尝一边说:“郡王妃的手艺可真不错,这块雪花酥又清甜又酥脆,有点香软,是闺女的‘孝心’。”
黄延回道:“你在羡慕我?如果你有闲心,自己收养一个也好。”
朱炎风遗憾道:“我从小就失去父母,如果用父母的身份去抚养孩子,反倒不知该怎么做……”
黄延的唇角只勾起了浅浅的笑意,就此放下了这样的话题,只从朱炎风手中的纸包里拿出一块雪花酥,本来要轻咬一口,但瞧了朱炎风一眼,突然改变本意,送到朱炎风的嘴边。朱炎风愣了愣,黄延表示要给他再尝一回,他便吞入嘴里,当时有些仓促,误吞到了黄延的手指尖。
黄延收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然后弯指收在了掌心。朱炎风侧头,看着黄延,但黄延什么也没说,只是平静地望向前方,只说道:“去下一座城池吧。”
朱炎风点点头,应了一声‘嗯’,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嘴边的雪花酥碎屑,将雪花酥重新包起来,收好,背紧包袱,与黄延快步穿过人来人往的大街。
那时候的雁归岛上,一道身影缓缓穿过回廊,回廊外边是一个艳阳天,暑气渐渐加剧的趋势很是明显,连每日刮来的微风也渐渐令人感受不到凉意,食欲也因暑气而一点一点地减去。
雁归岛因为是一座岛屿,四面八方皆吹着海风,倒比大陆地好几分,令阳清远愈加喜欢这里的生活。
还没有走到回廊的尽头,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叫唤:“清远先生!”阳清远立刻回首,只见一名侍女拎着竹篮子快步走来,慕容黑黑悠然地躺在篮子里舔猫手,身子已经占据了整个篮子底。阳清远瞧了猫一眼,便问道:“他叫我逗猫?还是喂猫?”
侍女答道:“都不是!少当家叫你去浴房,侍候猫公子清洗身子!”
……啥?叫我给这只猫洗毛?
阳清远纳闷着心忖,瞧了瞧外面的烈阳,只好道:“去就去吧,这种日头刚好方便烤猫毛……”便接过竹篮子,前往浴房。
一个木盆,一个葫芦瓢,一条布巾,一只贝壳装的羊nai肥皂,备齐了东西,用襻膊束缚好了蔚蓝广袖衫的袖口与秋香绿交领袍的袖口,阳清远便将猫抱出篮子,抱在臂弯里,慕容黑黑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悠然地摇了摇尾巴。
阳清远在木盆前半蹲,把猫放入温水里,黑黑踩了踩温水以后微愣,回头朝阳清远叫了一声‘喵’,阳清远无奈道:“我也不想干这种苦差事,但这是你主人交代的。”舀起一瓢温水,就浇灌在猫的后颈,把猫脖子以下之处都淋shi。
黑黑用最大的嗓门叫着‘喵’,并且要跃出木盆,被阳清远用手拦住,往shi漉漉的猫毛上涂抹肥皂,然后大力揉搓各处猫毛,洗完了猫,便换上干净的温水冲洗干净,染成了灰色的猫毛眨眼间变回了雪白。
他给猫冲最后一次温水就把猫抱出木盆,裹上布巾,把猫毛擦了一个半干,又把猫放进篮子,快速收拾好东西,之后拎着篮子撑着遮阳的绢伞,来到烈阳铺照的地方,把篮子放在石桌上。
然而他却是不能坐下,石凳被烈阳晒得滚热,他只好斜倚着桌子边沿,将伞柄轻靠在肩头,时不时回头瞧了瞧篮子里的猫一眼,嘴边忽然喃喃:“猫生可真是自在,只可惜命太短,人生这般艰苦,却是长如流东之水,老天爷在创造生命时真是半点优惠也不给。”
几盏茶过后,他伸手将五指抚过猫毛,没有黏黏的shi润感,便从腰带间抽出小木梳,将凌乱不堪的猫毛梳理整齐,黑黑只顾安享美好的烈阳,慵懒地打了个呵欠,随便他如何动自己的猫毛也十分淡定。
完成了这个吩咐,阳清远便不在烈阳下久待,拎起竹篮子,就将猫带回屋去,只刚回到月明清风楼的前庭,一扇打开的门扉引起他的注意,直接跨过门槛步入屋中一探究竟。屋中有人回过头来,对他道:“你回来真及时。”
阳清远问:“你是来检查猫有没有洗干净?”
慕容无砚缓步上前,瞧了瞧他手中篮子里的黑黑,抚了抚猫的脑袋,只道:“洗得真柔软,有蓬蓬的感觉。”
阳清远纠正道:“那是日光的功劳。”
无砚说:“天气这么好,应该多洗猫几次。”
阳清远劝道:“猫洗多了不太好吧?黑黑也不喜欢洗澡。”
无砚答道:“只要它出去打滚弄脏了自己的毛,那便只能洗了。”
阳清远立刻对黑黑说:“别打滚弄脏自己的毛,知道吗?我洗你很累的!”然而黑黑并不理会,只是轻舔无砚的手背,讨好自己的主人。
无砚收手以后,吩咐身后的侍女:“把东西呈上来给他看看。”
侍女端着木托盘走上前来,阳清远瞧了木托盘里的织物一眼,奇道:“这是……?”
无砚答道:“你随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