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开的风洞内漂浮着浑浊不堪的云雾,燕晗的手掌翻飞,一个又一个仙阵在他的手下叠加,每个小世界风洞的情况不同,在他的多次尝试下,他也差不多摸清了东陆风洞的规律,适时创造出能够节省灵力便将之控住的阵法。
那洞口内盘旋的气息逐渐清朗,原本大张的口子也开始向中间融合,燕晗松了一口气,这次洞口的炸裂尤为迅猛,东陆恐怕又陷入了多事之秋,他在这里已经耗去了不少时间,正当他收回手时,那原本即将合成一线的洞口猛然裂开,大量的浊气溢出,贪婪地吸取着仙界的灵气,燕晗听到升仙台雷声阵阵,来不及想是谁这么不巧挑这个点飞升,双手结印调动体内剩余不多的灵力全力扑向那再次裂开的洞口。
等到风洞被修补完毕,燕晗轻吁一口气,到了仙界之后还是第一次有这种Jing疲力尽之感,难怪那些仙君去修补各个小世界的风洞时多是结伴而行。
古朴的钟声响起,燕晗走向升仙台,接引使们早已侯在那里,治疗术法不停地往台上之人身上丢,用剑支撑着站在升仙台上的人狼狈极了,身上只余几块破布遮住重点部位,黑发散乱遮住了半边脸,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尊坚毅的雕像,可燕晗知道,他是没力气了,只要一动,那雕像便会倒下。
探了一下自己体内空空如也的灵力,燕晗决定还是不打扰接引使们的治疗了,他安静地侯在一旁,直到接引使们收回手,那人声音嘶哑地道了一声谢,燕晗上前几步轻声道:“你这模样,倒是比我们初见时还要狼狈许多。”
接引使们似乎对从东陆飞升的修士都与这位流云仙君“有一腿”习以为常,一个个淡定地登记造册。
君无涯抬起头,额前的长发向后垂落,露出青年带着些许焦黑的脸,更加显得一对眼睛神采奕奕,他提起剑横在身前,声音坚定:“燕流云,我们打一场。”这一次,他没有叫燕晗老祖,也没有叫他前辈。
燕晗被他这斗志盎然的目光看得有些纠结,你瞧,这人连尊称都不用了,他此刻若是说自己“不行”了,岂不是平白留下了许多笑话。
“得罪了。”君无涯率先攻了过去,虽然他刚刚飞升,遍体鳞伤,可是经过治疗以后内里的伤已经基本恢复,被天雷锻炼过的rou体此刻正蕴含着充沛的力量想要发泄出来,每动一下,他都能听到自己体内骨骼重塑的响声,可是站在这个人的面前却是他尚未飞升时无数次的妄念,他想过许多再见时的话语,终究汇成一句:“我要与你一战!”这是剑修对自己倾慕的人最郑重的邀请。
燕晗颔首道:“好。”一时之间一攻一守,燕晗靠着阵法躲避着君无涯凛冽的剑气,升仙台边上仙石铺成的台阶被剑气划出了无数的碎石,在那锋利的剑芒即将指向燕晗的额头时,君无涯骤然停住了,他蹙着眉问道:“你......”
见着两人停了下来,一名接引使上前道:“这位仙友,按规定凡飞升者皆有一千功德可在仙界选一处住所,可这升仙台周围仙石珍贵,两位造成的损失若是平分,流云仙君那倒是没什么问题,您这边可是欠了四千功德。”
君无涯蓦地收回剑:“你怎么不早说?”
接引使收了簿子,慢吞吞道:“两位叙旧兴致正浓,不好打扰。对了,我方才见流云仙君自风壁方向而来,想必现在灵力虚弱得紧,您着实有些胜之不武了。”
君无涯在打斗中自然能感觉到燕晗的不对劲,虽然他不知道这人说的风壁是何物,可是燕晗现在这样子,令他有些气闷又有些担心。
正在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燕晗已经说道:“这位仙君的欠下的功德一并从我这里扣除,有劳使者了。”
接引使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打量了一番,然后哦了一声,捧着簿子离开了,留下君无涯与燕晗大眼瞪小眼。
君无涯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我会还你的。对了,功德是何物?”
这些仙界常识本该由接引使告诉新飞升之人,可是接引使就这么走了,燕晗只好给君无涯普及了一下仙界的规矩。等到他说完,见君无涯侧着头眉头微皱的模样,问道:“还有什么不懂的么?”
“你的伤严重么?”
燕晗弹了弹衣角:“不算是伤,不过是灵气耗尽罢了,修行一段时间便无事。倒是你,你住的地方被你那几剑全弄没了。”
君无涯无所谓道:“我又不像你那么娇气,我随便找个地方便能凑合。”
燕晗的嘴角抽了抽:“仙界的领地意识极强,你随便找个地方没准就进了某位仙君的领地,那是要被打出来的。还有,是不是叶现那小子跟你说我的坏话了?”
君无涯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娇气二字,仿佛间又看到自己的师父抱着个酒坛子对他啰啰嗦嗦:“你师父当年也是青山上人人爱护的一颗小草,啊你问师祖,别的我不清楚,我倒是听太师祖说他娇气,明明灵植直接便可取用,他偏偏要搞凡间那一套做些Jing致的吃食,炼器天赋极高,却偏爱炼些茶壶杯子的俗物,还有啊他......”
而那些絮絮叨叨的话,最后留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