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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凌昭?”我脱口而出。
不用他回答,我已经确定了。
而且,我早该发现的。
其他神君、仙君的座驾之中也有麒麟,但是唯有麒麟神君和麒麟君能够乘火麒麟。
我是一时被上天界的事冲昏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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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凌昭想要轰碎的不是那架神车,而是我。
可是如果我早知道他是麒麟君,他的神车撞了我的事就不可能那样草草掀过——我会砸了他的神车,再把他揍一顿。
我始终记得小时候和一群小伙伴在一起玩,大家都相安无事,只有我从山上滚落,在床上养了好几天。
我不会忘记每次用抓阄决定由谁打扫武场时,剩下的总是我。
更可恨的是,就因为他曾与我定下娃娃亲,其他各界的女神都不会把我定在择婿范围之内。
这么一想,心里对他仅剩的那点欣赏也没了。
真是白搭了这幅皮囊,我现在只想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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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君!!!麒麟君!!!”
司命君不依不饶地爬过去抓着凌昭的裤腿疯狂摇晃。
凌昭抬脚,避开司命君的撕扯,抱胸后退一步:“少了什么,自己到麒麟殿报备。”说罢迈着大步向我走来。
我握紧了拳头,心中默念:
花潜,临走前你可是和娘亲保证好了要老老实实,不打架不闹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老话讲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兵法有云,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吐出一口气,拳头慢慢放松,抬手把挡在眼前的一缕头发撩开。
凌昭此时正好走过我身边,眼神立时变了,他皱眉挑起我那一缕头发,捻着放开,一字一句道:“搔首弄姿,娘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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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潜,临走前你可是和爹爹保证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建功立业,不让其他神君看轻我们百花界。
老话讲得好,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兵法有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该出手时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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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君留步。”我冷静地叫住了凌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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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过多年,此时被威压压得直不起身趴在地上的司命君已经成了执掌一方的司命神君,谈起这一天时,以一副见证了历史的语气,唏嘘不已:
“百花君和麒麟君就在南天门大打出手,当时停在南天门外的所有神车都被烧毁,连南天门的牌匾都被拆了一半,人界有一副名为《天火》的传世名画,便是因这二人一战而来,谁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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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可杀不可辱。
我已经竭力用花容术将自己的本相隐藏,变换之后的相貌称不上丑陋,但也绝对不柔和,凌昭这样说我,分明是故意戳我的痛脚,我当然不能忍他。
我折了一只手臂,凌昭也断了一只手臂,最后枢机神官赶到将我们分开,我抓紧时间砸断他的肩骨,看着他被枢机神官压制住忍痛死死盯着我的样子,总算出了心中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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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恢复折断的手臂,神力迅速流失,我隐隐感觉到覆在身上的肌rou变薄,顾不上冲撞枢机神官,匆忙逃进南天门,随便寻了一处神殿,狼狈地变回了本相。
凌昭果然是我的霉星,可维持几十年不破的花容术遇上了他,一天之内便连破两次。
我无比庆幸之前露出本相时没有被他发现百花君的身份,我变成这样他尚要说我娘娘腔,若是让他知道我本相如此,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刻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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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机神官那边不能太过怠慢,我只得放弃治愈手臂,优先修复花容术。
赶去枢机神殿请罪时,我的手臂还没有痊愈,我没想到,还有更倒霉的事情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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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的时间之后,我到了枢机神殿,凌昭已经完好无损地站在殿中,靠在一旁的鎏金盘龙柱上冷冷地看着我。
呵,比谁的眼睛大吗?
也可以理解他为何这样瞪着我——麒麟君可是未来的天界战神,在南天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揍了,心中难免不甘。
我这人最知道见好就收,我已经打了他出了气,若他以后不惹我,我保证能做好把他当做同窗友好相处的场面活。
于是只瞥了他一眼,越过他,走到大殿中间。
谁知在我经过之后,身后忽然翻涌起了热浪,还没等我回头,枢机神官一抬手,鎏金盘龙柱上“当”地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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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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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有幸灾乐祸太久。
枢机神官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缓缓抬眼:“二位仙君在此稍候,我已传信百花界与麒麟疆,通知二位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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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