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害怕……”莎莎委屈地抽泣起来:“我知道了,我不会出去说的,我是纯血人鱼,我一直是纯血人鱼,在我出身的时候,深海巨兽都来了,我也是可以唿唤深海巨兽的,只是觉醒得比较晚而已……”
牙的表情这才恢复了正常,他安抚似的揉了揉莎莎的头,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没错,就是这样,我的孩子,你要相信自己,你的实力只是被掩藏在身体里而已,终有一天,你会比他们任何一条鱼都要强大,你才是真正的,海妖族的皇。”
“我……我会变得很强大?”
“是的,我从始至终都是这么坚信着的。”
……
牙很快就离开了,他最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直忙个不停。
当然,从莎莎的角度来看,自己的父亲就是在想方设法的找鱼来接近那只无理的红鳞鱼人,以此缓和和红鳞鱼人岌岌可危的关系。
对此,莎莎又生气又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在家闷了好些天。
但是,每当夜晚来临,进入梦乡的时候,他总是会梦见那一天的场景,梦见黑鳞人鱼那双冰冷的眼神,梦见牙给他的警告,梦到他发现自己并非纯血人鱼,而后被族人群起而攻之。
他们斥他是骗子,欺骗了他们的感情。
可是,他真的是无辜的啊,从小到大,明明就是这些族人供着他捧着他,现在发现他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有用,就狠狠地报复他。
凭什么啊!这是凭什么啊!你们这样的族人,怎么配得到我的守护!你们怎么配!
莎莎每天都在这样的怨念中醒来,心中的淤气也就又堆积了一些,连带着看那些轮班在他的仙府外面防守的护卫,都觉得非常碍眼起来。
他从窗口探出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护卫,看见他们偶尔侧头交谈着,虽然他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他总是觉得那些鱼是在谈论着他什么时候能觉醒,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强大,什么时候才能有点用处。
莎莎渐渐地变得有些疑神疑鬼,脾气也变得越发的暴躁了。专门服侍他的婢女只是把盘子放在桌上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他就能破口大骂,用带着倒刺的鞭子,打得婢女破开rou绽,血rou模煳,伤口深可见骨。
婢女完全不敢还手,只是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声一声地叫着:“莎莎大人饶命。”
然而这话反倒是更加刺激了莎莎。他忍不住想:如果我不是什么纯血,你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恭敬地称唿我了?你们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卑微的匍匐在我脚下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凭借自己的修为,报复性的踩在我的头上了?
一想到这些曾经匍匐在他的身下,卑贱的恳求讨饶的族人,有一天会踩在自己的头上,莎莎就觉得难以忍受。
就算是平起平坐也不行!
他是高高在上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不就是觉醒自己的能力吗?你们全都等着吧!
于是,莎莎再一次偷偷的来到了城外,选了一个往来的鱼稀少的地方。
他张开了嘴巴,努力地回忆着人鱼之歌,高声唱了起来。
如果刑枢这会儿出现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莎莎的歌声其实并不差,至少比黑鳞人鱼要好得多了,节拍,调子,歌词,全都在线,放到任何一个音乐会上,都是一副值得鼓掌的好嗓子。
但是……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别说深海巨兽,就连一条鱼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直到莎莎把嗓子唱干了,唱哑了,都没见到任何一个鱼影。
莎莎不由想起,那个新来的蓝绿人鱼,才十八岁妖龄,就能用歌声把鱼群唤来,顿时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他不信!他不信这个邪!
莎莎不甘放弃,又疯狂地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这一次,还真的让他看到了一条银色的,有拇指粗细的小鱼朝他游了过来,还围着他游了几圈,而后用嘴巴亲了亲莎莎的指尖。
莎莎感受着喉头泛起的血腥气,又看着这条小得几乎看不见形的鱼,非但没有觉得欣喜,反倒是更气得双眼冒火。
“你也是来嘲笑我的吗?”莎莎一把抓住了那条银色的小鱼,指尖一点点的收紧,鲜红的双眸里映出了小鱼那痛苦挣扎的模样。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嘲笑我?你也配!下贱的玩意儿!”莎莎的拳头狠狠地攥紧了!
于是,那条被他捏在手心里的小银鱼,也在瞬间被挤成了一团rou泥。
“嘶!”细小的鱼刺扎进了莎莎的掌心里,莎莎大骂着甩开手,将那团血煳煳的,掺杂着银色鳞片的rou泥,随手扔到了一边。
失去声息的小银鱼就这样随着海流飘走了,死不瞑目的小小鱼眼掺杂在rou煳中,直盯盯地看着莎莎的方向,直到彻底消失在深海的远方。
莎莎莫名感到了一阵寒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紧了,又被一股瘆人的冷意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