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荣有些诧异,“你说。”
“帮我买点儿水果,香蕉甜瓜,别的随便什么再买点儿,”弥月想起留在家里眼巴巴等他回去的大毛和小毛,心里就有些着急,“去一趟秦家……”
荆荣了然的点头,以为弥月是要他去跟秦家人解释一下,就听弥月说:“跟我家猴子和猫头鹰解释一下,我暂时回不去。”
荆荣,“……”
荆荣怀疑自己听错了,“跟你家猴子和……猫头鹰解释一下?”
弥月点点头。
荆荣有些木然的看着他,心想这人是在逗他吗?!
弥月见他不信自己的话,更着急了,“它们是陪着我在秦家寄住,我不回去,它们两个会很担心的。你也知道,大毛胆子很小。”
荆荣叹了口气。自从遇见弥月,他的生活就好像打开了一个“童话世界”的新地图。
“好,我去。”
“麻烦你了。”弥月感激的看着他,“等我出去了,请你吃饭。”
吃饭两个字一说出口,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暗想这两天的经历可别给他留下了什么心理Yin影吧?!
以后都不能下馆子什么的……
荆荣与他对视一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等你好了再说吧。”
荆荣走后没多久,封桥就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他的父母和一堆兄弟姐妹。他们有的抱着花,有的拎着果篮和补品,把个病房挤得满满当当。
封桥的妈妈拉着弥月的手,感谢他救了封桥的命。她都听警察同志说了,封桥晕过去之后,是弥月拽着他浮上水面的。
说着说着,这位风韵犹存的贵妇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封桥的爸爸赶紧又去安慰自己的太太。
封桥站在他们旁边,原本因为不请自来,还带了这么多访客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见他妈妈哭得那么伤心,他的眼圈也跟着红了。
“我总觉得你救了我两次。”封桥在床边坐下,竭力做出平静的模样,“要不是你说打车,还不知怎么样呢。你也听说了吧,我那车也让人做手脚了。”
弥月印象中的封桥是个大大咧咧的大男孩,他有些不习惯他摆出这样正经严肃的面孔了。
“是你自己命大。”弥月笑着在他肩上捶了一下,“要不是你先示好,说要请客,我也不会发表意见说干脆打车走……朋友之间,别提这个了。”
封桥红着眼圈一笑,点了点头。
他看着弥月被他爸爸妈妈和一众家人围在当中,有些手足无措地拒绝了他爸妈的红包,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
他们现在,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再提谢不谢的,反而显得生疏。
他性格开朗,即使是在陌生的环境里,也很容易就跟周围的人打成一片。他怎么也没想到,因为他这个性格,有朝一日会救了自己一命。
好容易送走了封家的一群人,又把封桥撵回了自己的病房,弥月简直出了一头的汗。
他从小被林青山收养,除了林青山之外,他的生活圈子里就只有几位师兄弟。对他来说,他们就是他的家人。
但这样的家人,与封桥这样的家庭,又是不同的。
弥月已经过了对温暖的家庭生活抱有憧憬的年纪,但封妈妈的眼泪和封爸爸的感激还是让他心生触动。
很久没有想起的问题再一次爬上心头:从生物学的意义上与他保持着亲缘关系的那对男女,是不是也曾对他的到来抱有期待?
当他刚出生,只会哇哇大哭的时候,他的母亲是否也像封妈妈那般,用饱含热泪的目光注视过他?
他们是因为嫌他累赘才将他抛弃?还是像如今的封家一样,因为惹上了什么麻烦,不得不把他托付给可靠的人来抚养?
窗外传来的轻微的撞击声打断了弥月的沉思,他抬头,见洒满夕阳的玻璃窗上,一团毛乎乎的小小身影正锲而不舍地在纱窗上扑腾。
弥月微笑起来,走过去拉开了被小猫头鹰扑腾开了一条缝隙的纱窗。
“你怎么来了?”
小毛落在窗台上,歪着脖子打量他,“那个坏人说你受伤了。”
弥月摸摸它的小脑袋,“现在不好叫人家坏人啦,你看他还帮忙照顾我呢。”
小毛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他还带我和大毛来看你……好吧,以后我不叫他坏人了。他也有名字吗?”
“有啊。”弥月告诉他,“人类都有名字。他叫荆荣。”
小毛念叨两遍,表示还是它自己的名字最好听。
小毛是直接飞到楼上的,大毛却是被荆荣裹在风衣里,像抱孩子似的抱上楼的。
他一进病房就开始对弥月诉苦,“我到秦家的时候,只有一个阿姨在。我看她也不像是能管事儿的,就没提别的,只说你临时有点儿事儿,大概要两三天回来。我还以为这事儿就办完了,没想到一出门,才发现你家里这两只已经窜到我车里了。怎么撵都撵不走……”
弥月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