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反感“智商”这个说法。
“我不是这样认为的。”弥月说:“把智商这个词儿用在这里的,是人类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审评态度。我倒是觉得,动物是否对你有所回应,关键在于它是否感应到了你的善意。”
荆荣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什么……善意?”
“活着,就有感知这个世界的能力。哪怕只是一只麻雀,你喂它吃麦粒,它也会感觉到你对它散发出来的善意。”
弥月看着荆荣有些发懵的眼神,耐心解释,“有的人说自己是亲猫体质,或者亲狗体质。比如有的人经常去喂流浪猫狗……对他的举动做出反应的,都是智商高的猫狗吗?”
这个问题,答案浅显,但荆荣从来没想过。
“我还是觉得,”弥月加重了语气,“这不是,或者说不全是智商的问题。不是它是否有能力知道你在召唤它,在给它下达指令。而是它们感受到了某个人散发出来的善意,所以才会乐意对这种善意作出回应。当然,食物也是一个问题。但动物们如果感觉到危险,它是不会接近这样的食物的。”
“是这样吗?”
弥月伸手在大毛头上摸了摸,“那种长时间的‘食物加棍棒’养成的条件反射不算。就拿我家大毛来做例子吧,我才认识它多久。你觉得它为什么会选择跟在我身边?”
荆荣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毛是个猴子,大家公认灵长类动物是最为聪明的一个物种。但它只是因为聪明才想离开那伙盗墓贼吗?
荆荣回忆他们见面的每一个细节,不得不承认,吸引了大毛的,是弥月递给它的食物,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对它的关怀。
或许这种关怀本身已经强烈到了超越语言的程度,让大毛知道这个人类与它的同伴不同,他是不会伤害它的。
荆荣的那点儿好奇心,就这样忽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想起被他爷爷宠得无法无天的那群大金毛。每次看见他爷爷回家,它们都会争先恐后地迎上去撒娇,挨挨蹭蹭的,却不会往他爷爷身上扑,显得十分乖巧懂事。
但是等荆荣回家的时候,它们却会一个接一个地跳起来往他身上扑。这是知道他不会做出真正伤害它们的举动,而且他身强力壮不怕它们欺负的缘故吧?!
还有他的大伯,那可是个性格十分冷硬的人,别说什么小动物,就是家里的孩子,都很难得到他一句关心的话。每次看到他,狗狗们都会夹着尾巴灰溜溜的从客厅里跑出去躲起来。
这样看来,其实他爷爷也是一个十分懂得驯兽的人。
荆荣暂时放下了探寻弥月秘密的念头。
他看见小猫头鹰拍打着翅膀从窗台飞到了床头的架子上,歪着脑袋跟弥月咕咕叫,神差鬼使的听懂了它的抱怨。
它一定是在嫌他的烟味儿呛人吧?!
好吧,他确实不应该在病房里偷着抽烟。
哪怕是在窗口的位置。
“嗳,说点儿别的吧。”荆荣讪讪的在窗台上按灭了烟头,“你跟封桥……以前认识吗?”
弥月摇摇头,“参观博物馆的时候遇到的。这人性格不错。”
这一点,荆荣也无法反驳。因为他所认识的封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狍子,哪怕出去买一杯饮料,也能跟排队的小姑娘小伙子嘻嘻哈哈打成一片。
弥月说起博物馆,就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家私人博物馆,我看挺高级的。他们的停车场应该有监控吧?”
“有是有,但是正对着封桥停车方向的那个监控探头出故障了。”荆荣摊手,“入口和出口处还有两个探头,但也只拍到荆荣进入停车场的画面。”
弥月咋舌,“这么巧?”
荆荣也觉得这些事好像挺巧的。但这个世界毕竟是要靠事实说话的,没有证据表明有人故意安排这一切,那它就只是巧合。
“封家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从他太爷爷那一辈开始做珠宝首饰生意,家大业大的。”荆荣说:“咱们都怀疑的事情,封家一定会查的。”
弥月点点头,没有再问。他一个外地来的穷光蛋,跟封桥的背景相比,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其实你能跑去参观那个博物馆,我还有点儿意外的。”荆荣有些好奇的问他,“好多本地人都不知道市里还有这么一家博物馆。”
“馆主是什么人啊?”弥月对这个博物馆还是很好奇的,“能搜集到这么多的珍品,也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
除了有钱,还得有运气。
比如他馆里的那件血纹瓷。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荆荣挠了挠下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回头给你打听打听吧。”
弥月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又犯了疑心病,他问荆荣,“你见过他们馆藏的血纹瓷吗?”
荆荣瞪大了眼睛,“什么……瓷?”
听都没听说过好么。
弥月耐着性子给荆荣解释他和封桥在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