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凉气。
「有血缘关系是最好的……可以沿着血脉爬上来。可,那顶多是多加了一分的成功率,不够,还远远不够……」
「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吞器,像神一样强大而永恒稳固,足以存留你的意志,才能让你衰弱的意识有所寄托,苟延残喘下来。可没有肉体寄宿,你醒来的每一秒……都是折磨。无知,无识,无念,无想。只有回忆生前,你才能活转过来几分,继续坚持下去……然后越发痛苦。越活着,越痛苦,越死去,越幸福。直到你把所有记忆都遗忘,所有美好都反复咀嚼,吸收,留下一地的无味的残渣,你就会知道,死亡才是温暖的应许之地,永恒的真空家乡……」
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着,让一旁心疼的宁荣荣和反应过来的小舞走上前来抓住她的手,抚摸着她的嵴背,安慰着她。
马红俊和奥斯卡面面相觑地相互看了一眼,刚想开口询问什么,却被戴沐白摆摆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
他向大师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追问,心里则暗暗发涩。
出身世代纠缠的白虎戴家,他怎么会不知道,未竹清比他想象中沉入得还要深,这是灵猫幻境的感受……他内心正沉重,却不知灵猫幻境已净化,再无怨念杀意。
未竹清复述的,是那个人留下的记忆。
她感激地向两位闺蜜点了点头,面色苍白地看着大师,严肃地接着说道。
「淫神传人的确是他留下来复活的后手,他却不可能再复生了……绝无可能。这跟魂力,或者精神力强弱与否无关,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我,我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执念,能支撑一个『魄』徘徊那么久。」
玉小刚知道淫神之死就是星罗皇室一手主持。
他却不奇怪戴沐白,尤其是未竹清知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秘闻。
他点点头,提起手提包,在桌上磕了磕,打算结束这堂临时的授课,给学生们做出最后的总结。
「裁判所的人也是这么说的。能彻底掌握一条序列的人,已经是世所罕见。掌握两条序列,至今仍闻所未闻。如果有人自称掌握三条,乃至传说中的第四条序列……呵呵,这人要么就是个本事拙劣的骗子,要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莫非真的发疯了?」
而就在斗魂场地下,幽深崎岖的精神迷宫之中,两人却仍旧寸步不让,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一方强硬而炽热,一方疯狂而冰冷,两股精神力纠缠争斗在一起,外泄的余波如同狂龙一般犁过通道,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便将庞大精密的幻术迷宫拆的支离破碎,摇摇欲坠,露出了坚固的现实一角。
如果说之前的无边迷宫是慢刀子割肉,用曲径幽深把人折磨至疯狂,那么现在的动荡地城就是毫不掩饰的战乱现场,光是踏入外围都能让意志不坚的人昏厥过去。
就在这争斗的关键时刻,她却仍有余力似的,语气冰冷地质问着。
「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恩将仇报?真当我不会杀你?」
「看来你装傻的功夫也不弱啊,说的和我欺负你似的。」
淡淡的幽香传来,他这才发现其实她一直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从来没有接近他半步。
那甜美软糯的声线似乎只存在于幻梦之中,如今带着杀气和寒意地从她那张樱桃小嘴里吐露出来,有着不一样的韵味,反而让色胆包天的他心里直痒痒。
他冒着冷汗,捏碎了自己的一角灵魂,将其中数个粉橘色的种子提了出来,一边光明正大地当着敌人面前扔出识海之中,一边惫懒地说道。
「从头到尾,你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现身,只用幻术考验我的心智。而借助帮我修复灵魂的空挡,往我意识里留下暗门不说,还想假借考验即将结束,可能松懈的时机,对我下催眠暗示,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不知好歹。」
她侧过头,看不清脸,只露出再无一丝笑意,好似散发着寒气的冷峻嘴角。
「当裁判所的狗,还不够你得意的吗?」
「狗也分劣种良种,我这品相,顶多算是拆家的哈士奇,养不熟的,还是不折腾你们裁判所了。听你的意思,你们那边编制内的人还挺满的,到时候人手一条狗链,我跟哪个方向走?」
「哼,只怕有的时候,再想当狗,求我也没用了。」
「不用有的时候,现在可不可以啊?」
他话锋一转,打趣调戏她。
「别人也就算了,要是姐姐你的话,我恨不得跪下来抱住你的大腿,大喊我要当姐姐你的狗啊。」
「……」
她抿抿嘴,薄薄的樱唇抿成一线。
他咧嘴一笑,倒是一副狂妄之极,目无余子的神色。
「噗哈哈哈哈哈,算了算了,瞧你那不知耻的样儿。哈哈哈,小弟弟你果然有意思。」
她突然噗嗤一声,再也憋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再无庄重之意。
打了个响指,墙上张牙舞爪的狐狸一阵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