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怪了哉了。
最近的怪事排成排,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天要将大任于自己?他蒋少爷是绝对不能接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啊。
一顿饭吃得心虚气短、贼眉鼠眼,莫名的连嗓子眼儿都变细了。
有人细嚼慢咽,就有人狼吞虎咽。
白青今日依旧是正常发挥,心无旁骛埋头苦吃,一桌的菜大部分被他一扫而空,他满足地用手背抹了抹嘴,眼睛还盯着别人的饭碗。
“蒋公子,你那碗羹还吃吗?”
“这碗我吐过的,你别吃了罢,我叫厨房再给你做碗。”?
“不用不用,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说罢,伸手拿起碗就一饮而尽。
蒋溪:“......”
胡迭:“......”
众丫鬟小厮:“......”
蒋溪扶额,一脸的不忍直视,连胡迭都别过了脸。
白青一脸懵懂,看不懂大家呆若木鸡的表情,于是摸了摸头,疑惑道:“怎么都一副牙疼的样子?”而后恍然大悟,一本正经道:“你们若是没有我这好牙口,就要少吃甜食哦。”
“嗝~”
饭毕后,蒋溪又磨磨蹭蹭半天,在白青无头无脑的催促下,勉强画了一张速穿符,三人直接穿梭到了百灵坡。
今日的百灵坡与以往有很大不同,本是一个丰灵物秀的宝地,如今却被一团丑粉充斥得乌烟瘴气。
蒋溪那辣眼睛的便宜师傅也不知抽了什么疯,于山坡平稳处搭起一个粉色凉棚,四周粉色彩带飞舞,在青山绿水的背景映衬下,十分的煞风景。
正常人都想戳瞎双眼,除了那浆糊脑袋白青。“哇,这凉棚跟我的衣服颜色很搭呀,真漂亮呀!”说罢,乐呵呵地跑进凉棚。
“嚯嚯,徒儿们不要挤,慢慢地排队,今日师傅给你们结印!”李可爱埒着胡子,坐在一张粉色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张粉色的桌子,桌子上还立着空白的命幡,随风诡异地飘摇着。
“来,小青蛇,为师予你水的包容。”说罢,将一粉色符咒催动成一滴水珠,还没等白青反应过来,那水珠就顺着白青额间的窄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这老头,对我做了什么?”没心没肺如白青,也着急了,谁知道这辣眼睛的会不会害他。
“老头也是你叫的?当心我抽你!”李可爱破口大骂,“用心感受灵气运转,你这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论起修行,白青已经还要比胡迭多了几百年,但心智和修为上却远不如胡迭,归根结底与他不学无术和缺少灵智有关。那老道的水珠一入体内,如一股清凉的气浸入了灵魂,往日修炼那想不通的管卡,竟隐隐有了水滴石穿之意。
白青不由感叹到:“啊!”
“啊什么啊,去一边打坐去,那个小胡你过来!”李可爱挥了挥他的粉色水袖,甩了下刘海,正了正身姿。
蒋溪本以为胡迭见了便宜师傅会一脸不悦或者是仇人相见分外脸红,比如他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发誓要将李可爱的胡子一根根拔掉。
却没想到,胡迭二话不说就坐到了李可爱的对面,神色平静,看不出半分波澜。
“嚯嚯,不错,有慧根,也有水的包容,比那小蛇有天赋。那为师便予你冰的澄澈,你已自学冰咒,为师会助你更上一层楼。但这冰咒一须孤寒二须泠冽,你的修行之路,要找到自己的锚,才能坚持得下去啊。”
依旧一张粉色符咒,转瞬见幻化成一朵冰花,仔细看与胡迭眉心的彼岸花一模一样,李可爱指尖轻轻一推,那朵冰花就严丝合缝与眉心花融合到了一起。
胡迭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清冷的光芒,凭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之气。
蒋溪惊呆了,要说之前和这便宜师傅学艺是赶鸭子上架,如今见了李可爱这番神乎其神的Cao作,多少是有些动了心了。
凡人一生苦短,能够免去天灾人祸,已经是大顺遂,而能呼云唤雨甚至玩弄冰、水的人,那种溢出来的强大感、那种征服的荣耀感,对蒋溪这等少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傻子,发什么呆,到你了,快过来。”李可爱朝蒋溪招了招手,蒋溪也不顾那惨痛的梦境后遗症了,直接大马金刀的坐下,期待地望着便宜师傅。
也许是平时没有正眼,多是斜眼看这便宜师傅,李可爱竟被蒋溪盯得有点发毛。
“嚯嚯,我说徒儿啊,为师知道自己国色天香,可你也不能这个盯法儿啊......”
这老不正经依旧不正经,不能因为他本事大本领高就改变不正经的属性。
蒋溪难得没有翻白眼,而是恭敬地问道:“师傅,你要予我什么?”
“嚯嚯,孺子可教也,饶是顽石,亦有开窍那日。”李可爱笑眯眯的,虽在凉棚里,但蒋溪却感觉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从头到衣服都散发着光芒。
像梦里的景象,只是这便宜师傅的脸蛋没有涂那么多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