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时的他有多激动,此刻的他,就有多淡定。
毕竟,十年饭,不是白吃的。
“喂,喂,白煦,起来了,回家睡去。”
穆颂不客气地拍醒白煦,趁着他睡眼惺忪,一把将他拉起,推到门口。
“今天你受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啊……”
穆颂说着打开门,却正好碰见出电梯的陆远,忍不住皱眉。
“怎么又抽烟了?”
闻着扑面而来的香烟味,穆颂一时没控制住,几乎本能地开了口。
原本,看见白煦这么晚,从穆颂家里出来,陆远很不是滋味。
可一听到穆颂的问题,顿时劫后重生般,rou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
“我……我没买到陈皮。”
一句话,两个人都陷入了回忆,被排除在外的第三人,显见地不开心了。
“穆颂哥,你不是困了么,赶紧回去睡觉吧。”
白煦一把搂过穆颂的肩膀,把人送回门里,关门前,还不忘摆一道。
凑到穆颂的耳边,却用陆远也能听见的声音,无比真诚道: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离他远一点么?可别好了疤,忘了疼啊。”
说着话,把门带上了,转过身,正对上陆远Yin沉的眸子。
“哟,陆大哥,还在啊?”
白煦眨眨眼,没事人儿似的,吹着口哨,按了电梯。
陆远静默地盯了他好一会,终于还是没说什么,转身掏出钥匙开门。
“陆大哥,听说你上大学的时候,是Z大校队的啊?”白煦蓦地又开了口。
陆远滞了一瞬,没理白煦,进了屋,就要关门。
却又听白煦道:“球打得不错,不过,我有一句好话,想给你提个醒。”
陆远握着门把手,望着一脸嚣张的白煦,决定听听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
“这里是S市,不是G市,您可没什么主场优势。所以……再厉害,也悠着点儿。
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话音刚落,“叮”一声,电梯到了,吐完“好话”的小狼狗,捡起刚才吹了一半的调,钻进电梯。
又趁电梯关门前,探出半个身子。
“陆大哥,知道我吹的什么歌么?”
陆远默不作声。
“分手快乐!”
喊出这嗓子,白煦终于心满意足地抽回身,从陆远的眼前消失。
“砰”的一声,陆远摔上门。
声音之大,电梯里的白煦,都隐约听到。
“哈欠……老渣男,还想跟我斗。”
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白煦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
熬了大半夜,终于达成目的,白煦挺高兴,吹着口哨出了电梯,回家补他的美容觉去了。
而被他气得半死的“老渣男”陆远,摔了家里仅有的几件东西后,无处发泄的怒火,像没放响的炮仗,炸在心里,化成浓浓的憋屈。
仰头倒在沙发,陆远抬起胳膊,挡在眼睛上,却不知,是为了隔绝顶灯的光,还是掩住眼角的shi润。
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陆远从小便接受严格的教育,一切,都以陆氏集团继承人的标准要求。
所以,从记事开始,他就被告知,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是懦夫才会使用的武器。
而他,陆家未来的掌舵人,是不能轻易流露情绪的,更不可以,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可这短短一个月,他都不记得自己哭过几次了。
回想这一个月发生的事,他感觉再这样下去,恐怕真会像白煦咒他的那样
——穆颂没追回,自己先疯了。
过去的十年,好像一场春秋大梦,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他曾固守的观念,轰然塌陷,他曾经执着的对错,也都不辨黑白……
比如,什么叫作无辜?
他曾以为,柳迪被迫卷入他们感情纠葛,是无辜的。
因为从他的角度看,柳迪实在是太干净了。
这么些年,从未说过一句越界的话,更没做过一件过火的事。
可穆颂就是咬着不放,一丁点儿在自己看来无关痛痒的事,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可经过今天的事,他才切身体会了,什么叫,有些人的存在,就是原罪。
柳迪之于穆颂,就像白煦之于自己,无辜不无辜,并不在于他们,而在于自己和穆颂对他们的态度。
如果没有穆颂撑腰,白煦就算再嚣张,在自己眼里,也不过是个毛都没有的泼猴。
而如果没有自己的另眼相待,柳迪,或许根本都不会,出现在穆颂的视野里。
只可惜,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而除了明白这一点,今天,他也突然发现了,通过伤害自己,来发泄情绪的爽快。
曾经,每次翻天覆地的争吵过后,穆颂总会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