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允载脑子聪明,听他这样问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也觉得自己今天说错了话,红了脸道:“是那些宫人说的……九嫂,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话。”
金在中惊讶于他小小年纪,竟如此深思熟虑、一点就通,愣了愣,笑着安慰他道:“你知道就好,我只当你年纪还小,不懂这些道理,原来你竟是知道的……十殿下,有些话犯忌讳,在九哥九嫂这里说也就罢了,若是到陛下或者有心人面前去说,恐怕就能生出事来。再者,我们倒也罢了,你自己叫人当枪使了去,岂不是吃了暗亏?以后听了话,要仔细分辨,再入得耳去;想说的话,要小心斟酌,再出得口去,这样方得万全。”
郑允载听了,红着脸低下了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金在中见他一点就透,笑得愈发温柔,拉了他的手道:“你年纪还小,能懂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九嫂多嘴,僭越了教导你几句,你可别心生厌恶。”
“怎么会,九嫂肯教导允载,是允载的福气。”郑允载认真道。
一旁的郑允浩手中逗着郑卤蛋,一边仔细听着,抬眼望见自家王妃一手抱着一个,另一手拉着一个,白玉般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容,只觉心头暖烘烘的,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气氛正好着,那边管家引了客人进来,只见一个与郑允浩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公子,身穿着浅碧色云绫锦衣,身姿挺拔,五官英挺,眉眼间带着一股英气,一看就是一个身份贵重的世家子弟。
“成煊,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人练练手呢!”郑允浩站起身来,笑嘻嘻地与他打招呼。
原来是梁家的二公子梁成煊。金在中再一看,也觉得与梁成枫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几人中,梁成枫成熟稳重,为人谦厚,身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正气,寻常人见了,会心生钦慕与亲近之心,但若是地痞流氓见了,无端便会生出七分敬畏来;而梁成煊则是一股少年郎的朝气与英气,看着虽然是贵族大家的子弟,却是叫人放下戒备,心生交友之意。
而郑允清与郑允浩两人则不然,郑允清亦为人谦厚,可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皇子的贵气,叫人虽然想亲近,也仿佛好亲近,可心底却仍带着几分敬畏似的不敢亲近。而郑允浩更甚,他看着憨厚鲁莽,可若是收起笑来,便浑身都是一股亦正亦邪的王霸之气,只消眼神一扫,便叫人心惊胆颤。
若是四人都不笑了站在一起叫人选一个说话,恐怕一般人都会选梁成枫。
“我才不与你练手呢,要是被你打了我上哪儿哭去?”梁成煊笑着说道,与郑允浩碰了碰拳头,又给金在中行礼道,“王妃安好,末将是梁成煊,上回在宫里见过一次,不过王妃可能没注意到我。”
金在中还真没注意到他,心中略囧,笑道:“二公子不必拘礼,咱们年纪都差不多,私底下直接叫名字就是了,你若是跟我客气,便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梁成煊没料到这个看上去长得美丽又身子单薄的王妃这样平易近人,再一想能跟郑允浩看对眼的,也必定不是一般人,便也不再客气,调侃道:“我倒是不想客气,只怕允浩不答应呢!”
郑允浩笑着一把揪住他,道:“一段时间没见你你嘴巴倒是贫起来了,快来,我们练练手,正好我十皇弟在,叫他开开眼界!”说着,转头对郑允载道,“允载,把你的剑给他。”
“是。”郑允载听说两人要交手,顿时兴奋地将手中的剑递给梁成煊,“梁将军,请。”
梁成煊一看逃不过,只好接了剑,又掂了掂,道:“这剑太轻,用着恐怕不趁手。”
“就你事多,青霜给你。”郑允浩将自己的青霜剑扔给他,转身对金在中道,“王妃,你的画影剑借我一用。”
金在中点了点头,转头吩咐了金篱去取剑。
梁成煊拿着郑允浩的青霜剑,忍不住歆羡道:“王妃你有所不知,他的这把剑是陛下赐给他的,是汉高祖刘邦的佩剑,当年刘邦斩白蛇起义用的就是它,又名‘赤霄剑’,可是十大旷世名剑中的帝道之剑。不仅看上去样子霸道,剑刃也几乎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寻常武器根本无法阻挡。”
金在中对武器没多少研究,不过熟读历史,听到青霜剑原来就是汉高祖的赤霄剑,顿时心中惊诧——帝道之剑,怀庆帝竟然赐给了郑允浩!
一旁的郑允浩拿了画影剑,笑道:“王妃这把更好,上古帝王颛顼帝的佩剑,指土生禾,指树结果,指火火熄,指兽兽去,《拾遗记》说‘此剑飞扑,指其方则克,不用时在匣中常如龙yin虎啸’,不知道是不是真这么神奇,今天正好拿赤霄来试试它。”
说着,带头往空旷处去了。
平常金在中也经常见郑允浩练剑,不过到底没见识过他与人交手,此次也是兴致勃勃,将睡着了的允涵交给ru母之后,便与郑允载一起倚着栏杆看两人演全武行。
只见两人手中各持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在不远处的空中你来我往,剑与剑相碰,发出清脆而悠长的响声,其中一个声音,果真如同龙yin虎啸一般,